江之寒停下身来,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眉目清秀的女生站在那里,一脸义愤的样子。女生戴着卡,穿着件半长及膝的风衣,乍一看江之寒想起的就是五四运动时期的进步青年。
江之寒看着她的眼睛,静静等待下文。
黑框眼镜的女生说:“郑煌龙从来没有踢过球,你有本事去挑战诸葛均呀,干嘛吃柿子找着软的捏?”
江之寒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他说:“这个,踢球就像打仗哎,找的就是对手的软肋,难道不是吗?”
女生说:“那你也不能太过分了呀,有个词叫胜之不武,你没听说过吗?还有,那个越位球有什么好争的,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江之寒反问道:“那难道不是个好球吗?”
女生说:“确实没有越位,不过你们实力高出那么多,犯得着斤斤计较吗?”
江之寒竖了下大拇指,难得有一个懂什么是越位的女生,“就冲你这专业知识,批评我接受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啊。”摆摆手,转身走了。
走回三班的坐席,倪裳递过来一瓶可乐,她给每个上场的人都准备了一瓶。江之寒接过来,说:“好像有研究说,剧烈运动后喝碳酸类饮料不如喝水呢。”
倪裳皱皱鼻子,“知道了,你能不能别一天显摆你什么都懂的样子。”
江之寒看近处无人,小声说:“我不就在你面前显摆一下吗?”
倪裳哼了一声,“刚才和七班的人说什么呢?”
江之寒问:“那是谁?”
倪裳说:“我不认识,面生的很。”
江之寒说:“小姑娘指责我欺负老实人。”
倪裳说:“那个后卫好像姓郑,是挺老实的一个人,平时话不多,但钢琴弹得很好。你确实有点欺负人。”
江之寒夸张的摊摊手,“拜托,我在为班级荣誉奋战好不好。再说了,球场上就是真刀真枪的,还要讲五讲四美三热爱吗?”
倪裳展颜一笑,“可是,同情弱者是很正常的嘛。看你那么嚣张,我都想上去踹你一脚。”说着,嘻嘻的笑起来。
下半场开始前,江之寒把队员召集到一起说,“对手虽然比较弱,我们还得为下场比赛作准备。平时练习,怎么也比不上比赛磨合的效果。所以下半场大家要提起精神来,平时最简单的边路中路的配合,争取能打几个出来。”
下半场开始后,三班的防线压的更上。江之寒觉得边锋卓雅文的位置和陈沂蒙有些重合,把他调回来,让他打左边的前卫,配上右边的前卫俞峰,陈沂蒙一个人突在前面,张纪周在他背后活动,是一个影子前锋,而江之寒和另外一个中场乐天则在中路往前压。
江之寒听了那个七班女生的话,倒是真的乖乖回到了中路,把左边路都交给了卓雅文。不幸的是,十分钟的时候,卓雅文又是在郑煌龙那里打开缺口,左路突破传中给张纪周破门。三分钟后,江之寒在接张纪周开出的角球,一片混战中将球捅进球门,完成了自己本场的帽子戏法。
下半场进行了大概二十分钟,三班打出了今天最精彩的一个配合。俞峰右路传球给江之寒,江之寒面对诸葛均,和张纪周作了一个经典的二过一配合,轻松的突入禁区,面对最后一个中后卫和守门员,把球搓到远门柱,陈沂蒙包抄轻松打进了空门。
六比零。
三班的座位上已经有人离场,失去悬念的屠杀通常不是人们的最爱。忽然间,七班的啦啦队开始一起叫起来,“七班,进一个。七班,进一个!”
在中线开球的地方,张纪周抱怨道:“我要转到文科班去。你看看,我们班的女生都走了一半了,到底是谁在赢球?”
诸葛均和左盛并肩站在中线开球的地方,哨声一响,两人都冲向前场。张纪周看了一眼江之寒,江之寒说:“真刀真枪难道不是真正的尊重对手吗?”说着话,向诸葛均追过去。
两分钟后,张纪周在后场断下左盛的带球,长传到左前场的宽广地带。七班为了进一个球的目标,一改前五十分钟的打法,防线压的极靠前,大多数人都已经过了中线。江之寒拿着球一路狂奔,一眨眼的工夫,那个清秀的男生又出现在眼前-郑煌龙。
在这个瞬间,江之寒在郑煌龙的眼里,似乎读到了一点绝望,和几份倔强。江之寒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戴眼镜的女生的模样,个性女生和清秀男孩的配对还蛮有意思的,脚下就缓了缓。郑煌龙一伸脚,误打误撞的把球截了下来。
“郑煌龙,加油!”观众席里响起那个女生的助威声,引领起一片的欢呼。
这次郑煌龙没有一脚长传到前场,他把球往前一趟,全力往前跑去。在他身后,江之寒微微垂下头去,轻轻笑了一下。下一刻,江之寒追了上去,在郑煌龙身后半步的地方吊着。看到江之寒在防守郑煌龙,其他三班的队员也没有过来协防。郑煌龙一路狂奔,带球到了离底线五米左右的地方,江之寒伸脚断球,却断了个空,失去了重心。郑煌龙趟了一步球,传中!
球本来是想传给突在最前面的左盛,却偏了方向,打在一个三班防守队员的脚上,变了向,后排插上的诸葛均不等球落地,正脚背一脚怒射,
比六。
七班的坐席处一片欢呼声,女孩子们相互拍手相贺,仿佛赢下了这场比赛。
诸葛均搂着左盛的肩膀,一起向郑煌龙走去。两人把手举过头顶,向着他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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