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鱼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这一个午觉睡了三个多小时,现在都快六点了。
她伸了个懒腰,打着满足的哈欠出了门。两只大白鹅边叫着边在水管旁边的大盆里扑棱棱的洗澡,懒猫团在木头堆上睡觉,夏天的午后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沿着走廊溜达到大门口,许子鱼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门口边一辆高大的路虎车顶上,整齐的蹲着她家的十几只老母鸡。真是霸气外露啊有木有……
“鱼啊,快进来。”
“爸爸,你怎么又喝酒啊。”爸爸从窗户边上跟她招手,许子鱼进屋以后才发现他和宋良辰正在喝酒。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鱼,伯父请放心。”宋良辰端着小酒杯低低的碰了碰杯子,随后仰头一饮而尽。桌子上放着两个酒瓶,一个已经空了,另一个已经下去了一多半。
“我们小鱼小时候吃了不少苦,个性又要强,可是实际上胆子很小。”许家祥一张口满嘴都是酒味,说话间口齿已经有些不清。
“爸爸,你又喝多了吧!”许子鱼伸手夺过父亲手里的酒杯。
“这丫头。”许良乐呵呵的看着许子鱼,对宋良辰说,“小鱼爷爷去世早,她四岁起就陪着她奶奶住。她六岁那年,她奶奶得了老年痴呆症,除了她别人都认不清。后来不到半年又得了羊癫疯,有的时候睡着睡着病就发作了。你不知道,羊癫疯发作起来很吓人。大冬天啊,她吓得穿着小背心就哭着从院子里跑过来喊我们……”许爸爸说着嗓子有些哽咽。
“爸爸,你说这么干嘛呀!”许子鱼眼睛有些湿,那几年的事父母很少提起,她也快忘记了。
“我都不记得有多少次了,她半夜起床哭着跑到我们这边叫人,后来她就不哭了,我们还以为没事了。直到她奶奶去世,她搬来跟我们住,我才知道这孩子天天早上睡醒了就哭,过了大半年才好——她那几年是被吓坏了。小时候我们没照顾好她,反倒因为工作忙,让她照顾奶奶,真是对不起她呀……”
“爸爸,自己家人说什么对不起的。”许子鱼的手放在爸爸的肩膀上,看着他为了自己和弟弟常年操劳渐渐花白的头发,她们小时候挺直的肩膀现在已经有些佝偻了。为了让她们上学,让她们过上好些的生活,爸爸放弃了教师的工作,做不喜欢的小生意。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要说对不起,反倒是她们更不对起他。
许爸爸咳了一声,从许子鱼手里拿过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宋良辰从桌下伸出手,握住她攥紧的拳头轻轻的摩挲,“伯父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她。”
“良辰啊,别嫌伯父把丑话放在前头,你以后要是敢欺负我家鱼儿,我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教训你。”
“爸爸,良辰对我很好的,你放心。”许子鱼坐在了宋良辰旁边,给许家祥夹了菜。
“鱼啊,不是爸爸说你,小姑娘家别那么要强,有事别闷在心里……”
“嗯。”许子鱼点了点头。
宋良辰伸手将她滑到脸上的一缕头发别了过去,说话间口齿很清晰,但是语速有些慢了,“伯父说的是,小鱼以后有事一定跟我说,别自己生闷气知道吗?”
许子鱼见老爸也正殷切的看着她,连忙点了点头做乖女儿小媳妇状,“知道了。”
两个男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推心置腹的谈论着她的交接问题,许子鱼被迫在一旁老实的听着,关键时刻给予适当的回答,直到许妈妈听不下去了,勒令许家祥赶紧去睡觉,许子鱼才被特赦出来。宋良辰喝得有些多,妈妈让她带着他去小屋里休息一下。
宋良辰走路依然很稳,但是步子明显慢了下来。夏日的午后是最舒服的,走廊里不时有穿堂风吹过,两个人肩并着肩慢慢走着。
“爸爸喝多了,今天说的那些你别在意。”
“那你呢?”宋良辰扭头看着她,许子鱼掀开帘子让宋良辰进屋,没有回答他的话。
宋良辰缓步走到沙发上,手指揉着一侧的太阳穴低声问,“你说的那些愿意和我在一起的,也不用在意?”
许子鱼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想了想“嗯”了一声,宋良辰接过水放到了一边,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真心的吗?”
“嗯”
下一秒天玄地转,她被沙发上坐着的人一把捞进怀里,力气很大却又无比温柔的抱着,他又一次对着她低声问,“真心的吗?”薄荷味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酒气吹拂在耳后,属于男人的独有气息让她全身一阵软麻。
“嗯。”她垂下头,再次这样回答。
“说谎。”
下一秒钟就有柔软的唇覆到了她的唇上,先是细密的摩挲,好像品尝着最好吃的蛋糕。那蛋糕太过美味,他大口大口的含在嘴里轻舔shǔn xī,恨不得一口吃进肚子里,许子鱼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想要让他离开一些,哪知他的舌头竟趁机长驱直入的进了她的口中。
他微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随着动作微微颤抖,舌头在口中一下一下的轻轻舔着她的,许子鱼脑中嗡的一下着了火,脸颊都红透了。她颤抖的抓着他的肩膀,舌头向后缩着,却被对方不依不饶的紧追。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唇舌渐渐纠缠在了一起,原本想要推开他的手紧紧的抓着,整个身子却都没有了力气,像被大火灼烧着那样又热又燥。她的身子越来越弯,最后几乎靠在了沙发的扶手上,柔软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这样近的距离,让彼此都能听到对方心脏的剧烈跳动声。
他一只手从背后搂着她的身子,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脸颊,一次次的加深这个吻。
“嗯……”许子鱼不自觉的低吟了一声,随即清醒过来那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面红耳赤的想要推开宋良辰。
“别动……”他按住她挣扎着想要起来的身子,抬起头粗粗的喘着气,“你再动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伤了你和孩子”
“我就……”她忽然接触到他身上的某处反应,他闷哼了一声,于是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红了一张老脸任他抱着。脑子里忽然想,那谁谁变魔术之前是怎么说来着,“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下面是女干情四射的时刻……”
宋良辰的喘息声渐渐平静了些,许子鱼轻轻的推了一下他,问道,“好了吗?”
“没有。”
“哦。”
男人低笑了一声,伸出手指在她有些微肿的嘴唇上低抚了一下,说,“明天就一起回去吧。”
“嗯。”她本能的回答了一声,随即发现不行,“哎呀,明天还要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