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呼唤的声音明显带进了恐惧。
咦?为什么呢?
我研究着花柳男脚上靴子的朴素花纹,心道:
难道是男主候选人,终于骑马迟迟驾到了么?
——
“的笃的笃的笃。”
马蹄疾驰飞奔的声音远远传来,众人一时沉默,呆呆地盯着那声音来源看去。(我猜的。)
马匹被大力地拉住,发出尖声啸鸣,然后听到花柳男微微颤抖的声音,
“桔梗花?!!!你……!!!你是……!!”
嗯嗯、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小草上缓缓经过的菜虫一枚,你倒是快点实况给我转播一下,那个“你”是谁啊。
——“哇啊啊啊啊啊……!!”
——“饶、饶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惨叫声。
男人们凄厉放纵的惨叫声。
在生命生生地消失在他人手中,自己如同蝼蚁被捏碎毁灭的绝望之中,放纵恣意的惨叫。
花柳男的靴子后退数步,几乎踩到我岌岌可危的肩膀,他的声音已经不能单用“颤抖”来形容,而是支离破碎,害怕得连抵抗的念想都不再有,
“放、放过我……求求你……让我做什么、什么都好,放过我……我不过是一个……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花柳男的声音断裂在没有例外的尖叫声之中。
“滴答、滴答。”
……嗯?
突然下起了暴雨,湿热的水滴打在我的脸上,温润粘稠。
满目疮痍的浓烈血腥,瞬间占据我所有的视界;花柳男的身子以缓慢的断点节奏滑落地面,那沾有干涸泥块的难看靴子,终于滑落到地上。而他软下来的身体,直、接、倒到我的肩膀之上。
雨水没有因为他倒在我上方的身体而减小下落的趋势。
相反,更加倾盆而不止息地淋到我的身上……
是红色的。
是温热的。
——
“啪。嗒。”
连哽住一般的心惊都还没来得及上演,我就、直直地对上了花柳男那双倒三角一般猥琐的眼睛。他的嘴角不住冒出粘稠的鲜血,一张一合的嘴巴如同脱离水面的鱼儿,他瞪大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对。
他就那样瞪大着眼,看着……
倒在我身上的,他的另一半身体。
从天而降的温热从来都不是暴雨。
从我的头顶、沿着脖子粘稠而汹涌喷洒的、飞溅开来的,最后全部印入我的中衣的,从来,都只是他身体断裂处,涌出的……
鲜血啊。
没有办法尖叫。
没有办法逃跑。
我的瞳孔骤然缩到无限的微小,思维仿佛生生中断,只觉得头顶淋下来的鲜血好像永远都不会终止,不停不停地,浇灌到底下褐色的泥土里,连翠绿的草叶,都染上鲜艳的红。
是谁把压在我身上的半截尸体挥去?
重量瞬间减轻,然后、耳边现出深深浅浅的chu重呼吸声。
我不能动弹的身体被如同破败的娃娃一般,毫不怜惜地从地上拽起来,瞬间撞击进我的视线的,是一片过于浓烈得、叫人无法分辨颜色的鲜艳。
漆黑的盔甲的每一片坚韧之上,全部都浸染了烈焰一般灼烧人理智的血腥色彩,有些早已干涸,而有些、则是刚才那一场短暂的屠杀中,刚刚沾染上去的;只手被提起,直到手臂酸痛,我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有多高,他连大部分的脸,也是隐藏在黑色的盔甲面罩之后,只露出了,一双——
比身上的鲜血、还要灼人的酒瞳。
浑身浸染在这杀戮的腥气之中,他鄙睨万物的眼神牢牢所在我的身上,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几乎能够感受到此时出现在他脸上的轻蔑一笑,他的声音沙哑霸气,磁x如同来自天上的杀戮之神,
他说:
“……没想到、救的不过是个卑微的贱命女子。”
“卑微的贱命女子”我,此时恰好余光瞥到花柳男那半截尸体的真正面目:
被从中间一刀斩断的脊椎骨,破碎的肚肠流了一地,甚至连秽物、也一并随着鲜血喷涌出断口,而面前的黑甲男,手中握着一柄宽厚巨大的黑色重剑,那上面锋芒毕露,滑落滴滴鲜血……我瞬间只觉得气血上涌,鼻尖眼前全部都是人类鲜血的猩红色泽,身上渐渐干涸的血块黏住我长长的发丝,偶尔还有承受不住,坠上我鼻尖的y体。
“……”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被满世界的红色熏得,直接冲破身上的药x,终于寻回了反应的能力。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多么想要传统地晕过去。
我的心里,
突然这么想。
第二卷-桐木篇 夜御数女(一)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为了大家不要老是被我的伪更雷到,
我把章节稍微拆的小一点点,一章大概3000字左右,
这样一章一更就不会晃点到亲爱的大家啦~~~~~~~~
么么~
各位还是要留言告诉我你们的感想哦~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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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自尝苦果的意思原来是这样的。
四肢仍旧固执地不肯跟着我的意志行动,呆呆地睁眼,看着额发上缓慢凝结住的血块。
“……不叫了?”
危险低沉的声音调侃道,近得就在耳边响起。
视线呆滞而缓慢地移到说话人的脸上,正看进他酒红色的眼眸中去,脑袋好像停止了转动,我的眼前血红一片,看向哪里,都是花柳男那半截肠子露在外头的恶心画面。
“……”见我眼神涣散的呆滞m样,黑甲的高大男人没再说什么,却是在嘴角露出一个不知所谓的微笑,讽刺又狠戾、轻易地打横一抱,便chu鲁地把我带向他来时的马车。
——
那辆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却无法言尽的华丽马车,那个小小的桔梗花雕饰……不就是先前飞速晃过的那辆马车吗?原来里面坐着的,g本就不是美人,非但不是个美人,还是个到处砍人的疯子。
眼看我也要被这浑身沾血的疯子带进他的车厢里,衣料上猛一个巨大的阻力,黑甲的男人“嗯?”了一声,低头查看:
“哼唧!”
一只有尊严的公驴的最后尊严,就在这一声响当当的“哼唧”声中流芳百世……或者,直接变作驴r。
黑甲男人脸上的表情我看不清楚,但是当他转回脸来再看向我的时候,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在盔甲黑色的保护之后,挑高了一边的眉毛,似乎是在询问我的意见一般。
“……我不允许……”我嗓子口因为强行冲破了药力,而引发了阵阵疼痛,眯起眼,透过沾染在视线之中的凝结血块,艰难开口,
“决不允许你……碰我的‘王子殿下’……”
黑甲的男人似乎觉得我这虚弱得过分的威胁很是有趣,沉声下令,“把它一起带上。”
被昏昏沉沉地带到那座华丽到过头的马车上,尚带着香气袅袅的软垫被血腥气打散了难得的宁静气氛,我被毫不犹豫地轻易一抛,离开那个带着浓重戾气的血腥怀抱、短暂的失重感之后,掉入一堆厚厚的软垫里。
我听到男人踏进车厢,木板发出的“嘎——吱——”轻响,听到车窗外,马蹄渐渐加快,又一次进入了狂奔的赶路状态;可是我依旧不能动的身体,被掩埋在一堆靠垫抱枕之中,什么也看不真切。
摇晃的车厢,温暖的气息,还有偶尔,透过缝隙照s到我身上的阳光……
我的眼皮渐渐沉重,在极度的疲累和惊恐之后,进入了被血红色充斥的短暂睡眠之中……
——
“哐当。”
迷蒙的意识中,似乎听到盔甲之类的金属掉落在台阶上的撞击声响,可我的意识模糊,很快、再一次沉入睡眠,在马蹄节奏的摇摆中,踏上不知通往何处去的旅程……
++++++++++++++++++++马车上的确很容易睡着的分割线+++++++++++++++++++++++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晚上,我是被一阵浓郁的酒香勾引得醒过来的。
因为长时间的僵硬姿势,使得我的四肢几乎已经麻木,感觉不到自我,我试着微微动了动手指,虽然开始能够回应大脑的命令,可是,还是活动迟缓。
耳边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让奋斗着运动手指的我,骤然停止身体的活动。
——
“殿下……啊……”
女子柔软酥媚的声音,莺啼一般响起,她的话语消失在一场火热的几乎要将她融化掉的热吻之中,空气里,一时只有女子喉间轻滚而出的轻声呻吟,还有唇舌之间摩擦的y靡声响。
紧接着便是衣料被chu暴的撕扯开的声音,女人的喘息声随着男子动作的上下摩挲而沸腾,在高点之间不住徘徊,让人面红耳赤,想入非非——
“殿下……哪里……嗯……嗯……啊……唔……!”
衣料在豪华坐垫上摩擦火热,形成了让人难以呼吸的剧烈气场,就算眼睛看不到、可是这就在耳边上演的春g戏,还是让我的脸红了个透。面上潮热的气息,随着室内女子逐渐升高的销魂呻吟一起,渐渐地、渐渐地……攀上高峰的顶端……——
“啊、啊,嗯……啊,那里,嗯,就是那里……啊、殿下……你、你c得……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chu重的喘息之后,周围,又恢复到了安静的局面。
我的眼睛四处乱看,感觉到身上原本沾满血迹的男装早已消失不见,现在似乎正裹在柔软光滑面料制成的衣料之中,身体也被擦拭干净;刚才那场沉沉的睡眠,与其说是睡觉、不如说是昏迷。
现在,我被埋在高高的各色软垫里头,见不到周遭的情景。
“……哦?睡醒了?”
突然近得贴在耳边的沙哑声音,让我惊得心脏狂跳,这声音我认得,就是那杀人不眨眼的黑甲男人!!苦于身体无法动弹,我只能看到头顶上的软垫被随意抛开,一双带着讽刺笑意的酒红色眼眸,占据了我的视线……
酒红色的头发、酒红色的眼睛。
薄而x感的嘴唇,因为欲望的吻而显得稍微狼狈,赤裸的上身,肌r线条修长而有力,隐约盘亘在腹肌上的淡淡伤疤,不但没有损耗他的气势、反而,更加显出这个男人身上不可阻挡的侵略x魅力。
……
“哼、倒是没想到……我救回的,是个美丽非凡的尤物呢……”
他嘴角带笑,可这笑意却没有渗到他的眼底。
我看着他终于褪去了几乎遮住整张脸的黑色盔甲的脸,结巴了半天只挤出一个字来:
“你、你你……”
“我?”他微一挑眉毛,样子果真是挑逗而x感,微微卷曲的头发贴在颈项,偶尔还有晶莹的汗水滋出他呈古铜色的肌肤;刚才在眼前的血腥一幕,那个手握重剑腰斩强盗的疯子,似乎,都只是我的幻觉而已。
很好、半裸美男,这不是问题。
问题是……
——
他的这张脸……我牢牢地记得。
那天在凝香阁里,就是他,黑豹一般危险、黑豹一般强大,毫不怜惜地将匕首c入刚刚欢愉过后的女子x前;看着那喷涌而出的鲜血,竟是面上丝毫不为之所动。我仍旧记得,他临走时,那双看准猎物一般犀利光芒的眼睛,他嘴唇轻动,便是那句暧昧的话语:
【
“‘第二个人’,真可惜,这次没有尝到你的味道哦……”
】
虽然语言如同盛情的邀约,配合上画面一角血流如柱的女子,却是——
一点也不美好的回忆。
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事件,便一定是充满了粘稠喷溅的血,无论是那妓院中媚骨的赤裸女子、亦或是,刚才那手握巨剑,将强盗一斩为二的黑甲剑士。
若不是身体动弹不得,我现在一定是浑身颤抖不已,那把c在女子x前的利刃紧紧地扼住我的喉咙,叫人感到窒息而战栗。
这g本不会是男主候选人,我心里哀号,看着他那双恶魔一般嗜血而魅惑的酒瞳,如同一个血咒,将我拖入危险的境况。
他双眼微眯,那曾经流连在女子血流不止的x部上的手,轻柔地、玩味地,捻起我披散在靠垫上的碎发,动作温柔得……诡异非常,
“……你认识我?”
时间好像静止,我石化中,傻傻地盯着他仿佛具有魔力的酒红色眼睛看,心里暗道,
……不、不、会、吧?
他……不记得我了?
半信半疑,我接着那句未完的结巴话语讲下去,
“你、你是谁?!”
“……哦,你不知道?”
“我、我怎么会知道英雄的大名?!顺便问一下……我们……嗯,还是在朝南去吗?”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我尽量把自己伪装成无害路人系。
“……啊呀,”
他轻轻地停顿,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真是可惜呢,因为我们……已经是在朝西边的路上了哦。”
——我发誓完全没有听出“可惜”的情绪来,他冰冷的双眸依旧玩味而防备,如同野地里强大的兽,玩弄着手中的猎物。
“什么?!!!”
我惊叫,恨不能立马跳下车去,挣了半天,却只是抬了几公分的脖子而已。
“既然身上中了厉害的毒,暂时就不要想着离开了吧,”他眯眼微笑,红色的碎发散落到脖子上,在窗外s进来的阳光里,表情无害得仿佛只是个好心的路人,
“毕竟……”
言语间,修长而带着微茧的手指,熨烫了我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脖颈的肌肤,刺痒而炙热,
“你、是我救来的人。”
……
囧。
我看着他笼在脸上不散去的微笑表情,窗外飞驰的景物、喧闹的人群,听上去都是讽刺而重复的“西边西边西边西边……”
不是说要去南边吗?
好想蹲在墙角画圈圈……
为何,
会莫名地上了西去的“贼船”呢?
“殿下……不要管那个女人了,妾好寂寞哦……嗯……”
愣神中思考人生真谛的我,霎时被这吸引人的魅惑声音闪得失了神。
一位锦衣半褪的女子,轻轻地从后方抱住了黑豹男,殷红的指尖纤细,在男人裸露而微汗的x膛上,一圈、又一圈地游移婉转。她两颗硕大的浑圆,因为靠在男人结实的背上,而挤作了扁扁的形状,脸上尚且留着刚才欢愉过后的痕迹,红唇微张、呵气如兰,
“殿下……啊!”
那黑豹男骤然转身,俯身便吻上了女子x前的两颗蓓蕾,反复捻转舔吮,直到它们都绽放挺立在尖端,诱人得如同两颗饱满的果实,一边做着这样挑逗的事情,另一边,黑豹男却沉声开口,
“……你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