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李恪面露微笑,就在午前还曾想过要将这个像他的孩子立为储君。治儿过于仁厚且年纪尚小未经历练,唯恐它日无法驾驭朝政,而恪儿在庶出皇子中最为年长,且贞观七年时便前往封地,行事沉着果断,倘若立他为储当最为放心。
于是他急急诏来长孙无忌等要臣商议换储之事。不料,他的提议被长孙无忌等朝臣极力反对,对此,他有些不满,甚至发怒的指着长孙无忌道:“为何,难道就因他不是嫡子,不是你的亲外甥?”
长孙无忌大呼冤枉,他说:“魏王是臣亲外甥,臣同样也没有推举,臣一切只为社稷。况且太子敦厚,它日太子登基定会继承贞观政治传统、延续贞观盛世,而吴王或许就不同了!”
他对长孙的话思虑了许久,最终只好无奈作罢!
太宗思绪拉回,对李恪笑道:“恪儿,依你之见,父皇对承乾的处置正确吗?可会让世人认为是在袒护?”
李恪将手中筷子放下,恭敬的回道:“承乾悖逆,犯下滔天大祸虽不可饶恕,但他毕竟是父皇的孩子,父皇虽为君王但也是父亲,不忍处死承乾是人之常情,这没有对与错,再者贬为庶民对于承乾来说已然是最痛的惩罚。”
太宗颔首,拍了拍李恪的肩膀,半晌,意味深长的又道:“近来发生的事太多,父皇老了,再经不起失去,你日后做何事切记三思,多想想朕与你母妃,切不可学习承乾。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想必可以体谅朕的用心。”
李恪气定沉然,没有过多情绪,他道:“谨遵父皇教诲!”
此时,悠扬在李恪的眸中读到了一丝受伤,太宗表面上是在谈对李承乾的处罚,但弦外之音却明明是在警戒。她有些不平,李恪到底做错了什么,从以前到现在他都没想怎么样,为何还要多次警告他呢?难道就因为他有隋朝皇室的血脉?有两朝血脉并不是他的错,他更无从选择,如若有错也是他唐太宗的错,既然如此容不下他为何还要生下他呢?
回府的途中一路无语。
夜晚,李恪将悠扬紧紧的揽入怀中。
悠扬抚摸着李恪的五官,这张面孔下隐藏了太多的情绪,所谓“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说的就是这个样子吧。她道:“心里难过就说出来吧!”
李恪攥住悠扬的手在唇边吻了吻又放在了胸口,他道:“父皇说的没错,我不应该有非分之想!”
“这也不是你的错!”悠扬安慰。
“我们都没错,错只错在我出生于帝王之家!”李恪笑的有一些苦涩。
悠扬突然一笑,又道:“不过换一个角度想,如果你没有出生在帝王之家那就不能娶到我,那亏本岂不是亏大了,也许你出生在此就是为了遇见我呢?所以,出生在哪是上天的安排我们无从选择,但我们可以选择怎样生活。你是跟我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呢、还是跟我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呢、还是跟我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呢?”
李恪微笑。“哇,好****的女人,只给本王一个答案!”
悠扬打趣。“怎么沟通如此不畅啊,大叔!我明明给你三个答案的,这都听不出来!”
“那我岂不是没得选!”李恪挑眉,大叔?他看起来很老吗?
悠扬强词夺理。“什么叫没得选,你明明可以选择和我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嘛!”
李恪一笑,举起手臂发誓。“好,我李恪对天发誓,从此刻起要放弃追逐权势、地位,一心一意陪着我的妻子悠扬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然后我们要生一堆孩子……”
悠扬赶忙打断。“喂喂喂,谁要生一堆孩子,我又不是母猪!”
“那我找别人去生?”李恪幽邃黑眸满满的都是笑意,显得更加迷人。
“你敢,看我不打折你的腿!”悠扬高分贝咆哮着。
“好彪悍的女人!”李恪勾起唇角,任由他的小女人在怀里撒泼,深情款款的又道:“其实权力我早已不在意了,因为有你在我身边便是老天最大的恩赐,你是我的一切!”
“切,真肉麻!”悠扬撇嘴,嘴上虽不领情,显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
贞观十八年春,顾府上下因一年轻女人的归来而变得诚惶诚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