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十八年春,皇后顾云霜病逝,皇帝宁梓寒思念成疾,于天赐十八年夏驾崩,传位于太子宁璟翊,遗旨封丞相之子秦朗为后。
“主子,皇上‘驾崩’了。”安青拿着京城来的信交给了正在西湖上泛舟的顾云霜。
顾云霜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啊。看来这天下之人又要给他扣个痴情的名号了。
顾云霜收起信放入了怀中,让船家返回岸边,刚一下船,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岸边看着自己,岁月仿佛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锦衣加身,还是当年那个风流公子的模样。
顾云霜笑着走近,一步一顿一回忆。江南初见,自己被穆王所困,璟王救了他;二十多年前,自己嫁给璟王,璟王三年不曾过问;十八年前,璟王登基为帝,自己被册封为皇后;十八年前,皇帝为自己废了后宫,从此三千宠爱于一身;十八年前,自己为救父出征北疆;十七年前,自己为皇帝诞下一子;十六年前,年仅一岁的儿子被皇帝封为太子,无人与之争锋;三个月前,自己被‘病逝’,现在,皇帝被‘驾崩’。
十八年相知相守,十八年倾心以付,十八年情有独钟,每一时每一刻都是刻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都不可磨灭的记忆。
看着顾云霜一点点走向自己,宁梓寒也笑开了,走了几步将人拥在怀里。
“怎得走的这么慢?是不想见我吗?这三个月我可是天天都在想你。”
顾云霜摇头,“只是在想我们所走过的这些日子。”
“想到了什么?”
顾云霜抬头,“想到了你曾经骗过我。”
宁梓寒二丈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顾云霜道,“菱儿说她从来都没有给过你密信,可你告诉我穆王要谋反的事是她告诉你的,你这不算是骗我吗?”
宁梓寒苦笑,“云霜,你还真够记仇的,都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记得这事。”
“你难道不觉得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吗?”
宁梓寒道,“那我就来告诉你,穆王谋反的前一段时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白发老人告诉我穆王的事。第二日我派人偷偷查证,这才发现不对之处。”
顾云霜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觉得我若知道会拖你的后腿,还是觉得我没有能力与你共同承担这些?”
宁梓寒推开顾云霜,温暖的手掌缓缓抚上顾云霜的面颊,一字一顿的道,“因为我不希望你身陷险境,如果我连你的周全都不能顾及,我想,我便没有资格再来说爱你。”
“那现在呢?”
“我爱你。”
“还有呢?”
“我来实现你的愿望。”
“哦?”
“安喜,拿酒来。”
随着宁梓寒出宫的安喜拿来了竹叶青,宁梓寒拉着顾云霜坐到不远处的亭子中道,“你说过要‘白衣佳人锦衣友,朝则同歌暮同酒。’,现在,我来实现你当初所愿,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顾云霜浅笑,化尽了一夕晚阳,“自然来得及,只要你我还没有成白骨一堆,黄土一抔,那就来得及。”
只要还不是白骨黄土,那就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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