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赶来的红棂,拉着连伊的手央求道:“连伊,我们去找师兄吧?好不好?”几十万的大军将要兵临城下,那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逃?找他?”
“是啊,师兄肯定不会怪你,他心疼你都来不及呢!”当时真是疯了,会听林昊出的馊主意,如今落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可该怎么办?若是只有自己一人,即便是打仗,她亦能安然无恙,但如今加上连伊,她还真不敢保证。
她想逃,可是能逃么?这是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她能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弃之不顾么?不可以呵!哪怕是一丁点与他有关的,她都会好好的珍藏,何况现在的一座城池:“不,我不逃,红棂,你先去前方找爷,我与众人一起在这里守着!”或许,她可以不仅仅只是守着。
“我不要,你不走我也不走!”
“好!”决然的点头,连伊看向适才进来禀报的侍卫:“如今军中何人掌管?”
“回夫人,是杨将军!”
杨将军?不就是夜七寂偶尔提起的那个杨将军么?“现下带我去军中。”想起什么的又顿住脚步,若是如此前去,她一介女流之辈怎能让人信服?“铁森,你随我来一趟书房。”以杨帅的顽固,一旦夏光岚攻来,他定然会有不忍。
“是!夫人。”
铁森一直都是夜七寂派来保护连伊的人,如今他远征,自然更是放不下心,便让铁森寸步不离的跟着。
刚进书房,连伊便急急的询问:“铁森,我问你,如果我猜得没错,大帅定然有将夏国六位将军的家人接来洹城吧?”与他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就太习惯了他的行事作风,如此漏洞,他不可能不去钻。
惊讶的抬头,铁森觉着连伊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伊人天下为爷管理莫愁舫的时候:“呃……是啊。”如此隐秘之事,王爷应该不会告诉连伊才是,而她的语气,也不过是猜测的,果然聪颖。
“好,那么现下,你派人前去,不动声色的将杨将军的家人接来帅府,记住一定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事成之后,前去城门禀告。”非寻常时刻,她只能用非寻常的方法,虽然过于卑贱,但却是釜底抽薪的好办法。
“奴才这就前去。”
“好,你等等。”连伊叫住他,深深的看着他:“铁森,我跟你一样,不要在我面前称奴才!”
铁森亦坚决的回视:“奴才就是奴才!”果然是非一般的奴性坚强,没法说。
连伊也不争执,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出去。手下取过毛笔挥毫,在纸上奋笔疾书。一气呵成,她取出夜七寂留下的一枚印章,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竟然刻了两枚一模一样的印章,如今也能派上用场了。
将之吹干折好,连伊这才缓缓的走了出去。
连伊刚从书房行出,红棂便迎上前去:“连伊,我也要去!”师兄临去可是千叮万嘱了连伊的安全,她万万不能疏忽啊。
一路上,连伊的神情甚是严肃,本就淡漠的脸上,此刻只能看到一片平静,殊不知胸膛内的那颗心,已经急速的跳得让她喘不过气来。稍稍用手按住胸口:连伊,你不能紧张,不能。
不停的告诉着自己,她可以做到,即便是不能挡住夏国jūn_duì的脚步,那她也要以最大的努力来争取时间,等候着夜七寂的到来,绝不能轻易的将洹城易主。
一行人匆匆行至城墙上,杨帅已经在那观望了,看到连伊前来,稍稍颔首:“夫人怎地前来了?”除却惊讶,难免有着一股不屑。
女子来jūn_duì,本就不是吉利之事,连伊也没当回事:“杨将军,大帅不在的这些日子有劳了!”人前让礼三分,他人恭己三尺。
“那是末将应该做的,末将亦愿意为大帅效劳!”
稍稍颔首:“偶与大帅论当今国情,云国乃最强,夏国次之,灵园最弱,而如今,大帅另起一片天地,虽不及夏国之兵力雄厚,但却是精兵精将。”她故意如此说,就是想看看杨帅是否对夜七寂自起大军不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并未让夜七寂失望:“而如今,夏国大军攻上前来,大帅念在昔日杨将军与夏先生有着君臣之隔,早在行军之际,已经细细叮嘱过我,若是夏国攻来,我必须前来军中,免去杨将军的不便之处。”
她的这一番言辞,夜七寂并未提及,纯属连伊对杨帅的不放心。
“夫人的意思是要前来军中,陪着末将等一起作战么?”很明显的,他不愿意连伊在此。
“本应如此不是么?大帅一路血腥走来,才有今日辉煌,我虽不曾伴在君侧,却也能明白这一层苦难,如今,即便是大帅没有吩咐,我亦应前来,更何况……”稍作停顿,扬眉看着他的不满,连伊环视一圈在场之人,接着大声开口:“更何况,大帅本就命我必须前来!”
“末将能应付得来,夫人请回便是了!”
“不是应付不应付得来的问题,而是大帅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啊!”说罢,说怀里取出一封信来展开,离得太远,众人只能看清上面的红章,具体的蝇头小字却是不清楚:“请的将军过目!”
接过信来,杨帅转眸看去,短短几个字,他的脸色便已成变了好几次,因为上面只有几个字:杨将军,抱歉,此乃大帅的心血,即便仅有一丝丝可能,吾皆不容许洹城失陷。大帅并未不信杨将军,只是吾的担忧,因此,杨将军的家人,暂且由吾来保护!
世间的事便是这般残忍,何人心狠手辣,何人才有王侯将相之命,太过的优柔寡断,不过是让敌人有了伤害自己的理由,所以只能抢在敌人伤害之前,先发制人:“杨将军,大帅是否如我所言呢?”心下苦笑,连伊,你果然跟夜七寂是一条路上的人,做起这一切,竟然能够这般的行云流水。
默默的点头,杨帅苦笑:“夫人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