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缩伞对上铁棍,尖指甲对上拳头,怎样看圈圈军团都是必输无疑,但探子在旁边战战兢兢吼出来的一句话,却让张勇知道自己今天铁定无功而回。
“勇哥,叶明希不在这!”
六 新床
叶明希到底去了哪儿呢?
“床今天下午会送来,那时间我还没下班,你放学早点回来签收吧。-”
就为着这句话,叶明希放学后婉拒了圈圈军团的护送,在校门拦了辆车直接回去。
出租车驶离弘文中学时,他也看到了那场世纪大战,嘴角一勾,眼睛转到另一边,那里静静地停着辆白色的高级轿车。
他的表情没有异样,视线调回前方,看着车子驶回那小小的屋子。
小房子里依然平静,一切和他出门前没有分别,杂物房也是。
“啊,还有,千万记得要叫工人把床组装了才好离开,至于摆放的位置……那杂物房的东西我还没清出来,你明天在他们到达前,先把东西都搬到客厅吧。”
钟漫硬把他叫醒,丢下这几句话后就匆匆出门,叶明希根本无从反对。所以现在他只得无奈地拉高袖子,开始把杂物房的东西一一搬出。
一箱又一箱,一箱又一箱,还好钟漫的东西都用一个个塑料箱装起来,他只要把箱子先搬到客厅,腾出空间放床就好。
大半小时后,杂物房大致搬清了,只余下搬不动的两个衣柜,叶明希见地板上有不少尘埃,想了想,拿了一桶清水来,又剪了自己的旧衣服当抹布,小小的身影在杂物房里忙个不停。
叮咚!
门铃响起,他把抹布放下跑去开门,门外是两个微微喘息着的搬运工,旁边当然放着一堆准备组装的木板。
两个大男人见应门的是个小孩,便温和地问:“小朋友,家里有大人在家吗?”
小孩指了指自己。
搬运工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掏出手机打算拨回公司问,小孩忽然自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对着上头的电话号码指了指。
“钟漫?”搬运工拿过名片翻来覆去看了会,俯身问:“她是你的家人?”
叶明希考虑了一秒,点头。
“喂,打这个。”搬运工把名片递给拿着手机的,没一会接通了。“是钟小姐吗?我们是送床的啦,你家里怎么只有个小孩在……”
钟漫手机一响,全公司的耳朵都悄悄竖起,她只好含糊地说:“对,东西你们交给他就好。”
“他就一个小孩,哪能做主?”
“可以的啦……”办公室的耳朵愈竖愈高。
搬运工见她只想赶快挂线,又见到小孩可怜又无辜地站着,不禁来了气:“你是怎样当妈的,把儿子丢在家里不管就算了,还要他开门给陌生人,甚至请陌生人进屋去?我们要是坏人怎么办?你儿子要有什么意外怎么办?”
“慢着,他不是我儿……”整个办公室的目光嚓地射到钟漫身上,她抖了抖,勉强道:“儿……二哥,你先等一下。”她蹬蹬蹬跑到茶水间,这才续道。“你们把床组装完就可以走了……”
“你就不把我们把人掳了去,或者把屋子都搬空吗?!”搬运工觉得这家屋子的女主人实在太怪,儿子这么可爱,万一遇上坏人或者变态咋办?
“你们是家具店的职员,干了坏事不仅丢饭碗,还能轻易被查出逮捕,就为了我家那点破铜烂铁,值得冒这个险吗?”钟漫说完也来了气,你就一个搬运工,东西放下就好了,竟然要付钱的大爷听你训话?“还有,要不是你们坚持周休二日不送货,平日也要五时前才上门,我用得着让小孩子给你们开门吗?你们公司不好好检讨也算了,竟然还怪我……”
见钟漫耍泼,搬运工赶紧收篷,“是,是我们的错,我们这就替你把床组装好。”好不容易顺利挂线,搬运工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赶紧把东西往屋子里搬,务求尽早离开,以免那泼妇再次开骂。
工人没一会已组装好那张阳春木床,搬来床褥就要往上面放,岂料一直在旁看着的小孩却跑过来止住他们,又指指床褥的品牌,似乎有什么想说。
“咋了?”搬运工疑惑地拿过订单,“的确是这张七九九的太空棉床褥没错啊,你们订的不是这个?”
叶明希把单子接过来,反覆看了三篇,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天最便宜的床褥不过六十大元,稍好的普通正常床褥也就一百五十元,而整家店最贵的、以钟漫“三句不离钱”的性格最没可能买的,就是眼前这张价值七百九十九元的太空棉床褥。
见他还在疑惑,搬运工也不放心,打了电话回公司问,结果得到的回答是:
“钱都已经收了,当然是他们订的啦,那女人还硬要我送一个太空棉枕头才肯付钱,我没可能记错……你俩快快把东西装好,还有五家要送!”
既然如此,搬运工没再管迳自发呆的叶明希,把东西都搞定了就离开,走之时当然没忘记叮嘱叶明希看紧门户,别随便让陌生人进屋。
屋子只剩下叶明希一个,他呆呆地凝望着那贵得有点离谱的床褥,和那附赠的枕头。过了一会儿,他的小手摸上软中带硬的枕头,沿着枕头“u”型的曲线慢慢移动,细致又带点黏力的太空棉为他带来从未有的触感。
短短的手指滑到床褥上,用力一按,被压力压扁的地方会渐渐回复正常。随着太空棉的膨胀,他原本空落落的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