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好半天才缓过心神,即刻间叫退了前堂里所有的家仆婢女,又凝神观察了这对母女一会儿,才迟迟开口质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妇人握紧少女的手,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神色一定,咬唇欲言。话还没说出口,站在妇人身旁的少女眼泪倾泻而下,泪眼婆娑望着上首的赵老夫人,拉扯着妇人往前一跪,哽咽道:“小女茯苓见过赵老夫人,此次母亲冒昧前来,并非想要争得什么名分,只想您能腾出点地儿让母亲小住几日,我母亲病了,阿叔去世了,连萧山的小草屋也让人给占了去。我和母亲实在没地方可去了,只要找了京城最好的大夫替母亲治好病症,我们马上就回萧山。”分明是苦苦哀求的语气,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句句潸然,就连老夫人脸上的肃然之意也淡去了一些。
她看着母亲越发苍白的脸,心中的寒凉又生出几分。
茯苓咬紧双唇,伏地再次哀求道:“求求老夫人救救我母亲。”
赵姝铉听到这里,脑袋里也是一片混沌,她小心翼翼望了眼身侧的母亲,只见余氏已是气得浑身发抖,她死死抓着椅子两侧的桃木杆,眼睛盯着妇人一动不动。还从未见过母亲这幅模样的赵姝铉突然有些心慌。
赵老夫人也是个心软的主儿,见不得别人对她行如此重的礼,便是急急劝道:“起来,起来好好说。”
茯苓扶着母亲满是心疼,眼里的泪水不断不断滴落在地面上,晕出一小片潮湿。
一点一点的悲哀累积在心里,诡谲藤蔓像是在沿着血液潜滋暗长,来自某处的阵阵疼痛像是在不断警醒着茯苓,她抬眼望着环境如此优越的将军府,反扣住母亲的手心。
“赵老夫人……求求您。”少女的声音几度哽咽,还是坚持苦苦哀求着。
前堂里又是一片寂然。
“喜儿你怎么站在这里?”年轻的声音在外头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