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了许久,房间里都没人说话。
欧阳琛也不急,只悠闲的端了杯子喝茶,那一晚,刘亦阳难得的对他敞开了心,让他终于解开了一直以来的谜团,为什么易阳从小痴傻偏偏一夜之间突然恢复正常,为什么易阳对刘家的事格外上心甚至不惜亲自将刘亦舒拉下马却偏偏对刘氏集团按兵不动,那次刘氏的年终酒会上,他让莲西公布刘亦舒亏空公款和录音带的事,欧阳琛一直以为易阳对刘家起着觊觎之心,之后他却迟迟不动,然后还跟沈毅和顾北两个人一同前往刘家。
原来兜了一个大圈子,不过是因为,他就是那个被刘亦舒杀死的刘家家主,他做这一切不过是要让凶手落网,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没有料到,刘齐云并没有将刘亦舒交给法律来处理,而是选择了内部解决。
比起灵魂转世这一抽象而诡异的事情来说,欧阳琛自认与当初得知易阳能生孩子这件事一样来得惊悚,有男人生子这一前车之鉴,对于易阳的身世之谜欧阳琛就显得坦然得多,至少,他比沈毅和顾北任何一个人都要表现得淡然平静。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顾北仿佛刚从欧阳琛的话里晃回神来,心绪多少已经恢复了一些。
欧阳琛往后一靠,身体倚在真皮沙发的椅背上,第一次让人在那张俊美的脸上看见一种叫做张扬的神色,“因为我是欧阳琛。”就凭欧阳琛这三个字,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除非他不想。
”那我们现在就让秦玺派人找出刘亦舒那个混蛋!把他干刀万剐了!”顾北咬着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欧阳探朝他摆了摆手,”杀了他太便宜了,这件事相信亦阳自有主张,你们最好不要插手。””我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混蛋逍遥法外!”沈毅也有些激动。
第84章 兄妹决裂
欧阳琛喝了一口茶,唇角含笑,“我今天告诉你们这些不是想让你们帮亦阳出头,而是让你们无论如何站在他身后。”
顾北错愕的抬起头,他仿佛是第一次真正仔细的打量这个男人,尖刻的眉宇,深邃的眼眸以及那雕塑一般的轮廓,这个男人的脸总给人一种冷漠而疏离的态度,说话永远简短有力,世人眼中神一般的存在,这样的人却愿意为了亦阳做这一切,已足够证明其真心。
“亦阳是我们两个唯一的兄弟,你不说我们也会照办。”沈毅舒了口气,坚定的说。
“那就好。”欧阳琛笑着回答,边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目送着欧阳琛的背影远去,顾北和沈毅还陷在沙发里,仿佛在消化刚刚听到的一切难以消化的事情,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顾北的声音传来,“刘亦舒真没死的话,那掘地三尺也得把他找出来。”
沈毅点头表示认可,“我会让私家侦探去查,这段时间你自己要注意安全,虽然刘亦舒断了手脚,但是白清跟在亦阳身边多年,他的实力不能小觑。”
两人从私人会所里出来,外面已是华灯初上。
眼前那个生机蓬勃的夜晚让两人忍不住停下脚步,大片绚烂的霓虹灯像海洋一般消失在天际,车水马龙的街道被拥挤充斥着,顾北叹了口气,眼底泛起些迷离的光芒,“其实我应该一早就认出他的,早在他替我点那份提拉米苏的时候。”
沈毅伸手搂住他的肩膀,轻声说:“亦阳不会怪你。”
或许是来自沈毅的温暖,顾北只觉得眼眶酸涩,便有透明的液体滚落下来,沈毅便将人拥在怀里,以手轻抚他的背脊,听见顾北压抑的抽泣声渐渐传来,沈毅说不出话来安慰,只是笨拙的一遍一遍的轻拍他的背。
“沈毅,我们该感到庆幸,庆幸虽然亦阳死了,但是他以另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沈毅收紧了手臂,轻轻的嗯了一声。
欧阳琛到家的时候,刘亦阳已经睡了,卧室里没开灯,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帘后面透进来,隐约能看见屋里家具模糊的轮廓,欧阳琛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床前停下,刘亦阳睡得很平静,他平躺在床上,手脚规矩得仿佛没有睡着一样,欧阳琛掀被躺进去,手臂一伸,便将人捞在了怀里。
刘亦阳的身体动了动,然后寻到了身边人的肩窝,蹭了蹭。
欧阳琛在黑暗里微微笑起来,因为刘亦阳这难得的撒娇的态度。
第二天早上起来,刘亦晴继任刘氏集团ceo的消息便铺天盖地而来,刘氏集团的发布会现场,刘亦阳看见了端坐在台上的刘亦晴,她仍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脸色苍白,眼神却非常镇定,她没有一般千金小姐的飞扬跋扈,给人的第一映象总像一个邻家的一个需要保护的妹妹,所以,当看见刚刚失去所有的亲人而现在还要坐在台上温柔耐心的回答记者问题的刘亦晴时,连台下那些记者都有些不忍心了,故而并没有提出多么刁钻的问题来。
“你说,刘亦舒是不是也在电视前看着或者根本就是躲在了刘亦晴背后?”刘亦阳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一贯的平静。
欧阳琛坐到他身边,握住他放在膝头上的右手,“无论他躲在哪里,总要出来的。”
刘亦阳便转过头来看着他,突然笑了,“那么,我是不是得做点什么让他出来呢?”
“乐意奉陪。”
初春的气温还是有些低的,透明的玻璃窗外是生机勃勃的树木和花奔,室内是豪华的单人病房,一个英俊绝然的男人躺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床上,他的右手和右脚还打着石膏,一双凤目正看着一旁坐着的人,笑道:“白清,我要吃兔子形状的。”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大概是觉得终于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自己马上就可以拥有整个刘氏集团了吧。
白清削苹果的手一顿,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二少爷,我不会削兔子形状。”
刘亦舒便撇撇嘴,“真没用。”
白清便不再说话,继续专心的削苹果,然后将苹果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在盘子里,递到刘亦舒完好的左手边,刘亦舒兴趣缺缺的看了一眼,“我手痛,你喂我。”那看似天真的眼睛眨啊眨的,里面却溢着狡黠的色彩,白清依言叉起一块苹果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