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顾北的声音突然传来:“不好意思,那房子对我来说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我无法租给你。”
这个答案刘亦阳或许早已预料到,所以他才能不紧不慢的放下杯子,一双眼静静的看住对面清秀的男子,“顾先生先别急着拒绝,我这里有一份计划书,”他边说边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叠a4纸来递过去,顾北疑惑的接过,听见对面那身着淡灰色毛衣的男人含笑的声音轻轻传来,“顾先生可以将计划书带回家看看,看完之后如果觉得有必要的话打我电话。”
老实说,顾北对这什么计划书压根没有兴趣,只是对面那年轻男人笃定又轻松的口吻让他将计划书收了下来。
雕花楼是几年前他跟亦阳还有沈毅三个人一时兴起建的,没料到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亦阳走的时候他所带的医院小组正在非洲的某个地方做医学研究,那里简陋荒凉,连最起码的通讯工具都没有,媒体的消息也来得实在太慢,所以当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亦阳早已葬在了刘家主坟里,这对顾北来说是此生最大的遗憾,而亦阳一死,留给他和沈毅的就只有这幢雕花楼,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将它交给别人。
“好。”隔了许久,顾北才回过神来,淡淡的应了一声。
刘亦阳笑了笑,拿过身旁的背包站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这里的甜点不错,顾先生请慢用。”他说完话没有再做停留,径直走出了咖啡馆。
顾北将那份计划书放在桌面上,透过氤氲的玻璃窗看出去,那个跟亦阳同名同姓的男人已经钻进了一辆出租车里,车子绝尘而去,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灰尘。
“先生,这是刚才那位先生为您点的提拉米苏,请慢用。”
顾北像是被蜜蜂螫了一下,惊讶的回过头来,面前的桌面上赫然多了一杯精致可口的甜点,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入口的是浓郁的香甜,他从前很喜欢这家店的甜点,但是亦阳走后他和沈毅就再没来过,除了刘亦阳和沈毅,没人知道全国鼎鼎大名的外科主刀医生喜欢吃女孩子才衷爱的甜食,将最后一块甜点喂进嘴里,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沈毅,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像是用力的撑了许久,到这时候终于支撑不住一样。
沈毅立刻听出了他的不对劲,忙问:“我这儿马上就要开庭了,怎么了?”
“今天有个叫刘亦阳的人来找我,希望租下咱们在琼花山上的雕花楼。”沈毅有一间自己的事务所,底下有好几名优秀的律师,所以一般不自己接案子,这次会亲自上庭也是因为客户身份显赫,开庭在即,沈毅一定需要很多时间来准备和调节,在这时候打扰他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是顾北却顾不上那么多,紧接着问:“你觉得呢?”
沈毅在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那个人呢?我想见见他。”
“他说回去等我答复。”
“那等我这边一结束我就过去,到时候再约他出来见个面吧。”
“嗯。”
又说了几句,顾北听见沈毅那边已经有人在催他上庭了,于是跟他说了再见便匆匆的挂断了电话,有些人在你的生命里可能只是过客,他不会停留太久,所以你无需在意,但是顾北连做梦都没想到,亦阳会变成他与沈毅人生里面最短暂的过去,所以他与沈毅在亦阳死后几乎从来不提亦阳的名字。
那些恐惧和难过仿佛会被这个名字无限制的放大,然后毁掉他们两个人。
外面又在开始飘雪了,那些雪花从肮脏的大气层上面缓缓坠下,顾北撑着下巴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淡然又平静的笑容。
那份计划书正被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压在桌上,封页上的那三个手写的汉字静静的伏在他的指间,坚挺而苍然。
第38章 爬墙之妻
沈漫妮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有大家闺秀的恬静以及名门旺族的优雅大气,她喜欢在汽车里对着镜子补妆,更习惯于在所有人面前优雅微笑,她有36d的胸,也有110公分的长腿,更有一张令一线女星都自惭形秽的脸,这样的女人,天生尤物。
她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太过放荡了。
她可以在人前踩着十寸高跟鞋优雅的前行,也可以在人后不着寸缕的浪叫。
关于这一点,刘亦舒想必非常满意,所以才会在这两年间依旧与她保持床上关系。
所以,当几年后刘亦阳再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她依旧年轻漂亮的脸蛋以及脸上那种高傲自信的笑容,她正在百货公司的专柜里挑鞋子,那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接近暴力的那种红色,她就像个出巡的老佛爷,正坐在价值不菲的沙发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营业小姐正半跪在地上,将一只鞋子小心翼翼的套进她每个月都得去保养一次的脚上。
老实说,沈漫妮穿什么都是好看的,那双鞋子穿在她脚上,立刻就失去了光彩,所以她非常不高兴的皱了皱眉,伸手将鞋子拔了下来,她的十个指甲上彩绘着精致的花朵图案,颜色淡雅,衬得她的手指愈发修长白皙,“除了这双,所有的新款都给我包起来。”刘亦阳听见她傲慢动人的声线穿过无数排货架直逼耳膜。
他不禁失笑,这个女人,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
营业小姐虽然被这大小姐的脾气给弄得不耐烦了,听见这句立刻欢天喜地的去包货了。
沈漫妮从沙发上站起来,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飞快的摁掉,过了一会儿,手机继续响,响了几十声,沈漫妮才不情不愿的接起,“我不是说过了吗?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沈漫妮脸色兀变,厉声道:“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要生下来,谁都别想打他的主意!哼!刘亦舒?这孩子本来就是他的,要是他敢伤害这个孩子,我让他身败名裂!”
“除非我死!”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与美丽完全不符的狰狞,惹得路过的几个人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