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要倾听楚渊说什么之间,身子蓦地一僵,苏浅便不会动弹了。上官皓月从她身后转出来,蹙眉看着她,嘴角却是挑起的,道:“浅萝,点了你的穴道也是不得已,你现在这个样子,忒拖后腿。”
苏浅横眉怒目瞪着上官皓月,“上官皓月,快解开我的穴道,否则,咱们没完!”
上官皓月嘴角一挑:“倘或我能活着出来,定由得你和我没完。”
“表哥!”苏浅又急又恼。
楚渊耸耸肩,轻笑:“上官少皇的手法我未必解得开,浅浅,上官少皇说的对,你还是不要拖我们后腿了。”
苏浅磨牙:“哪个拖你们后腿了?混蛋,快解开我穴道,不然,不然……”
不然怎样,苏浅心里晓得她实在不能怎么样。这两个人,素日奈何不得她,但她也奈何不得这两个人。
她试着运功冲开穴道,然正如楚渊所说,上官皓月手法独到,不是什么人都能解得开的,况她如今也已没什么内力了。
“楚暮,带她离开,照顾好她。”
楚渊吩咐跟随而来的楚暮。楚暮点头答应,楚渊不放心地嘱咐他:“无论她说什么,你也不要给她解开穴道。”
“是。”楚暮答应。
苏浅空自横眉怒目,楚渊已经拎着凤羽剑进了剑阵。上官皓月自剑阵边缘一人手上夺了剑,也拎着剑进了阵。
顷刻间便不见了两人身影。却看见凤羽剑发出的漫天红光,合着绿涟剑的碧光,煞为刺眼。
“楚暮!”苏浅眯着眼看楚暮。
楚暮眸光望着剑阵,不敢看苏浅,只温声劝导她:“您还是耐心等等吧。上官少皇独家手法,且不说我解不开,就算能解开,但皇上有令,不能解。”
苏浅磨牙:“果然只有你最是个榆木疙瘩。”
楚暮关切地观望了片刻剑阵,身上有任务,不能下场厮杀救主,楚暮遗恨地一咬牙,转过身来,扛起苏浅就走。
苏浅反倒冷静下来,玉体横陈在楚暮肩上不挣扎不气恼,声音平静:“楚暮,我不能走,我走了,就没人能救得了他们了。你也看见了,这个剑阵,不仅仅是以人数取胜,实则是个玄妙高深的乾坤大阵,一旦进入阵中心,不死不休。凭他们几人之力,要想杀光这些人,难如登天。”
楚暮蓦然顿住脚步。
“您……有办法破了这个剑阵?”
苏浅道:“你先放我下来。心肝脾肺肾都被你颠得错位了。”
楚暮忙将苏浅放下来,脸色微红,磕巴道:“对……对不起。”
苏浅好笑地瞥了他一眼,道:“对不起什么?”楚暮闷声:“把您弄疼了。”
苏浅笑了一声,道:“阴谋算计中浸yín了二十余年,倘或最后一笔败在这里,我岂不是担不起素日的名声了?拣块石头给我。”
又是石头。楚暮狐疑地打量苏浅,今日她是准备和石头杠上了?但显见得石头并非什么趁手的武器……
楚暮还是从善如流地从地上捡起一块不大不小,刚好能握得过来的石头,递在苏浅手上,苏浅嗔着他:“木头,解开我穴道啊!”
楚暮迟疑了一瞬,一咬牙,还是把苏浅的穴道解开了。倘或苏浅真能破解的了这个庞大剑阵,他就算是受点处分又有什么?
他还是高估苏浅了。纵然苏浅素日的名声不是白来的,但此番也是技穷。
石头在手中掂了掂,苏浅趁着楚暮一个愣神,照着他的后脑勺砸了过去。楚暮瞪大了眼睛,一手捂住了剧痛的后脑勺,一手指着苏浅:“你……你……”
哐当,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前,楚暮的脑门闪过一道灵光,聪明地悟出之前那块石头,定是准备给他的主子楚渊的,只是苏浅她如今身受重伤,未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苏浅拍拍手上的尘土,龇牙无声一笑,从他腰间抽出佩剑,脚尖一点,飞入剑阵中。
眼见得,她的脚步仍是虚浮。不过是硬撑着罢了。
外面看着十分恢宏的剑阵,里面却是迷宫一般,到处是人影,到处是剑光,到处是几十个人围成的一个小的剑阵,之前进去的数人在哪里却看不到。
苏浅一进入阵中,便有数十道森森剑光朝她兜头罩下来,苏浅骂了一声:“没道德,我是重伤员,你们这么多人打我一个!”手中的长剑却不敢怠慢,迅疾无比地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