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们看着横着进来的衣衫褴褛血染重衣的两位,却都受不住了。哗啦啦一阵镣铐声响,牢里的人全站了起来。
一阵惊呼声里,两人被抬进了同一间牢房里——天牢里也就只剩一间牢房了。苏浅若醒着,大概又要笑一句西月的天牢生意不错。
两人被仍在了稻草堆里。稻草是干的,倒比太子府的地牢条件还好些。
上官皓月心头苦笑,如今能睡个干稻草都觉得不错了,这是得有多落魄潦倒?
见他醒着,凤七抓着牢房的柱子,急得语无伦次问道:“少皇,帝凰她伤得很重吗?她怎么样?”手腕上的镣铐撞击柱子,发出一阵响动。
满牢房的人全紧张地朝他望着。
上官皓月攒着一口气,朝带头的侍卫道:“将她和凤七关在一起。我与她孤男寡女,不宜共处一室。”
守卫首领站在牢房前,一声冷笑:“这么多人和你们做伴呢,难道你们还能做点什么事来不成?既然成了阶下囚,少皇还是放聪明点,别多生事。”
上官皓月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猛然起身,飞身跃至守卫首领身前,迅疾地探手一抓,牢牢锁住守卫首领的喉咙,守卫首领立时便呼吸困难,脸涨成酱紫色。
“你,你放手!不然,老子可不管你是谁家的少皇,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守卫首领喉咙里挤出一线声音。
上官皓月鲜有的狠厉语气道:“换牢房!不然,我先要了你的命!”
他手上的力气又加重几分,守卫首领的喉咙发出咔咔的声音,
“换不换?”
“换……换。”守卫首领无奈妥协。
他一挥手,两名守卫急忙走上前来,从他手上接过钥匙,开了牢房门,将昏迷的苏浅抬到凤七的牢房内,咔嗒一声锁了牢房门。
上官皓月这才松了守卫首领的脖子,怒吼一声:“滚!”一口气松懈下来,整个人直挺挺地张到了地上。
凤七顾着看苏浅,其余几人倒没忽略了他,卓覃关切的问道:“少皇,你怎么样?”
上官皓月张了张眼,声音微弱:“还死不了。凤七,烦你过些内力给她,她伤得颇重。”
凤七其时已经趺坐在地,将己身的内力度给苏浅,上官皓月的话她依稀听见,忙答应了一声。
修罗十三的十人,虽然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镣铐加身,所幸身上的内力还在,上官皓月将苏浅推给凤七,虑的也正是这个事实。苏浅和他在一起,二人唯有等死的份儿。
那厢卓覃却已如法炮制,挟持守卫首领将牢门打开,进到他的牢房里,俯身将他扶起,继续苏浅未竟的事业,给上官皓月疗心口上的重伤。
今夜守卫首领倒了八辈子霉,接连被挟制,却也不敢吱声。
今夜的事要传到他们皇帝耳中,他不必留着脑袋了。但这天牢里关的都是些什么人物,说叱咤风云都嫌不够,他一个天牢的守卫首领,纵使功夫不错,又能奈这些人何?好在,他们皇帝也没有关照谁和谁关在一起这样的琐事,为今之计唯有吩咐他手底下的人三缄其口不得泄漏被挟持的事。
守卫首领方从卓覃手上逃了出来,急匆匆一摆手,道了一声:“出去守着吧。”
众守卫内心里欢天喜地表面上严肃中正的随着他往门口撤。
凤七用内力将苏浅身上的湿衣裳蒸干了,又耗费大半功力给她疗伤,一天牢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在疗伤的二位身上,盼着卓覃和凤七尽快将这二位救活过来,不求活蹦乱跳,只求能安然无恙。
大半晌过去,凤七渐渐不支,脸上沁出细密的一层汗珠。苏浅虽未醒过来,呼吸倒平稳了。
上官皓月这厢得卓覃相助,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寻常,心口翻腾的气血渐趋平稳,人活过来大半,看看苏浅,他长出一口气,道:“凤七,可以了。你们帝凰身上尽是外伤,需得及时上药才行。她惯爱在身上带些零碎,你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药。”
凤七住了手,在苏浅身上一阵翻,果然翻出大大小小一堆零碎,光小瓶子就有七八个,她逐一打开嗅了嗅,分出哪些是外伤药,哪些是内伤药,将内伤药先给苏浅喂下一颗,余下朝着上官皓月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