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苍正是这样说。”凤七点了点头。
苏浅帮她收拾着碗筷,有一搭没一搭地道:“上官闲应该在此地吧?这样热闹的时候,正需要她这个事主在呢,她那样爱凑热闹的性子,怎可不在。”说的是正事,却调侃一般的语气,逗得冷肃的凤七噗嗤笑了。
想她凤七活了二十来年,笑的时候屈指可数,却被这位准主子几句话就生生弄破功了,奈何奈何,钦佩钦佩。
上官闲爱不爱凑热闹她不敢说,但此时确然是在岚茨不假。可见她这位准女主子料事颇准,不是个吃干饭的。
“确实在呢。不过是在皇宫里。我们也知道这件事和她定脱不了干系,几次想要将她劫出皇宫,奈何皇宫近日守卫颇严,想要无声无息将她弄出来不大容易。若是强来,怕会惊动人,反倒于太子殿下更不利。”
凤七将一干碗筷递给门外一名侍女,重新回到屋中。
苏浅微抿了抿唇。想起上官闲,心一瞬骤冷。
“倒也不会太不利。上官闲不会对你家主子如何的。她那样爱慕他。”苏浅忽的冷笑了一声,声音淡了下去,“如今她是他的解药呢。凤七,你想过没有,就算救出你家太子,没有她这颗解药,或许,还不如不救呢。他在她手上,不会死,在我手上,却极有可能会死吧。你们作为他的手下,却要助我救他,而不关心他的生死吗?”
凤七愣了一愣。这的确是堵在他们十三个人心口的一块巨石。救,等于看着他家太子濒死;不救,倒是一个生机,但他家太子会生不如死。所以,对于苏浅,她,他们十三人,都不甚喜欢。甚至还打算拖延她到岚茨的时间。但戚苍有一句话点醒了他们,他们的太子,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倘或叫他的身子受到了玷污,只怕,不是要争天下,而是要灭天下。是以,才有了一行人后来马不停蹄往岚茨赶的一幕。
短短几日的相处,却叫他们明白,这位准太子妃——果然也只有这位,才当得起他们太子府的妃位。
“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生死,我们修罗十三倒可以说了算。接受一个太子殿下不爱的女人为主子,也不是不可以。但,依照太子殿下那样的性子,太子殿下爱您的那份心意,想来,若遂了那女人的心意,只怕会……”凤七苦笑一声,却没有说下去。只怕会怎样,她不说,苏浅自也是明白的。
“你们殿下就是个蠢蛋。”苏浅嗤笑了一声。
凤七一愣,看向她的目光添了些怒意,张了张嘴要辩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的确,在他们心里,太子殿下在处理这件事上确然够不上理智聪明。
苏浅直视着她的怒意,冷笑了一声,“生死事大,我又怎会在意一颗解药。她在我眼里,不过是颗解药罢了。拆吃入腹就完了。他装什么清高给我。”
凤七啪嗒从椅子上掉了下去。不是说,他们太子妃霸宠专横吗,剪桃花剪得那叫一个心狠手辣,这,这又是哪一出?
苏浅望着她,皱了皱眉。“难道你们不觉得三妻四妾很正常么?还是你们都被你家太子同化了,认为一夫一妻比较好?”舔了舔微微干燥的唇瓣,迷惑着:“虽则我极恨三妻四妾夫为妻纲那些破礼制,但,特殊事情特殊对待,你们难道不赞同?”
凤七扶着椅子背站起来,腿尚还有些发虚,语声有些飘:“那个,那个,我去看看戚苍还有没有什么示下。”
话落,着急忙慌就落跑,心里直叹,她这个特殊事情特殊对待倒不要紧,只怕太子殿下会不依,若太子殿下得以脱险,少不得要历一历传说中的惊世骇俗的夫妻大战。届时,需得机灵点,见势不好就逃之夭夭免受波及才为上策,莫步了月魄的后尘。
苏浅皱眉,实在不知何以这人说跑就跑了。她追到门框边上,拎着嗓子喊了一句:“你想办法传个话给上官闲,叫她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