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扭头看了他一眼。目露疑惑:“你家穷到连纸笔都买不起了么。这纸用的是厕纸么。这用扫帚头儿蘸着墨画的么。都分叉分到纸外去了。”头又转回到地图上。漫不经心问道:“表哥你最近扣他薪俸了。”
袁靖嚅了嚅唇。沒说上话來。
楚渊拿一支炭笔在地图上点点画画。头未抬。“他如今比我这个太子有钱。赢了克王爷一百多万两呢。捐了一半还有五十万两之多呢。”似漫不经意:“你的那只鸟舍得回來了。真是时候。”
苏浅一心扑在地图上。沒听清他的话。支吾了一声。道:“你说的位置在哪里。”
楚渊也不再多问。指着一处道:“这里可好。”
苏浅看着那一处诧了一诧。“这是先前的四王爷府。这好么。”
楚渊支颐。修长的手指在纸上无节奏地敲敲打打。沒甚情绪。只冷冷道:“沒什么不好。这里虽然先前一场大火。但抢救及时。并沒有损毁太多房屋。加以修缮。可以省不少银子。”
苏浅想着楚梦戴罪之身已不可能回到那座宅子居住。用了也就用了。淡淡一笑。道:“也好。只是男校女校需得分开。还需另一处宅子。既然四王爷府可作为一处。那先前抄沒的楚子恒一党众党羽的屋舍倒也可以派上用场。选几个合适的就是了。也能省却不少银子。”
楚渊笑道:“浅浅说的正是我的意思。咱们现在就去实地看一下。选个合适的宅院出來。”
一道凌厉的目光唰唰地射了过來。苏浅抖了抖。向后望去。却只见袁靖和月隐站在后面。面色静然。她麻利地卷起地图。往袁靖手上一塞。道:“我的短工去就可以了。如此大才不用岂不可惜。”见袁靖不情不愿。忙补了一句:“月隐你陪袁大人走一趟。帮袁大人参谋参谋。”
美人计是个很有名的计。且自古以來使用率和成功率都极高。三十六计之中苏浅最为推崇这一计。用起來也极为顺手。月隐幽幽望着她。秀逸的小脸满布愁云。将手中的册子往她手上郑重一放。道:“这上面有个要紧事要公主的示下。墨门主还在等着呢。公主自己去给他回复吧。”
苏浅暗赞不愧是上官陌教导出來的人。聪明不说。这么个时候还是向着他。帮他看着人。她顺坡下驴。打了个哈哈。“表哥你先自己去忙吧。我去西侧殿看看。大约事情很棘手。一时半会儿恐脱不开身。你别等我了。”
说着拿着小册子飞速撤退。
月隐幽幽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哀叹了一番命运不济。遇到两个主子都是无良之辈。前一个到如今还时不时威胁她要她给他把人看住了。后一个时不时就把她推出去给人使美人计。她哀叹上辈子不知欠了这两人多少银子才有今生的造化之劫。
袁靖乐颠颠儿催着月隐快走。时候不早了。
楚渊淡淡笑了笑。整理着手上的卷宗。往袁靖面前一推。道:“她既要避嫌。以后归云苑我还是少來吧。只好让袁靖你多费心这件事了。这是她來楚国最大的心愿。你须帮她办好了。砸了唯你是问。”最后一句威仪立现。袁靖抖了抖。应了一声是。抱着一大摞卷宗告了退。
退出去之时心里不由一叹。追个女人殊不易啊。
月隐回來好一阵抱怨。难为她一贯清冷的性子居然也会像金子莲儿一般唠叨。据她说。袁靖袁尚书拉她上了马车之后。先是带她去逛了前丞相的府邸。又领她去赏了前忠诚侯的园子。还带她去欣赏了前护国将军的别院。一番游玩之后。带她去了云都最有名的馆子磬云楼打白条吃了一顿豪宴。这绝对的公款旅游公款吃喝。她强烈建议楚太子将袁靖法办了。
苏浅以她数十年的历世经验看待公款旅游公款吃喝这件事。觉得袁靖他定然做不出这等无德无良之事。大约这是他追美路上的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