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隐摆弄了一下桌上的茶碗,三思后问道:“普虚兄,我想知道三皇子是要你们做什么,从定华山出来至今,虽然我们说是一路人,可我却对你们很多的计划根本不知情。”
“陈兄弟,你若信我的话,便是不要多想,也不要多问,”普虚像是知道陈隐会这么问,早准备好了一套说辞,陈隐一问,他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之后三皇子必定会把所有事情从头到尾都予你讲清。”
“既然普虚兄如此这么说,便希望如此,”纵然是料到对方会如此婉拒不言,陈隐还是有些失望,不过他想起自己时间紧迫,还要去买一些古玩给那几个下人做做样子,便也不再多问,“两位,我就先行一步,还要去帮三皇子购置一些东西。”
“请。”
陈隐一出房间,仍能感觉到屋内两人的气息不似他进去前那么平缓。似乎是自己带来三皇子的那句话起的作用,他算是第一次感到那两人气息的不稳,这么一思量,更是好奇究竟是要他们做何事,以至于让这两个一向心静如冰的大汉露出了那种恐惧的情绪。
这一路琢磨,虽然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但也到了该到的地方。
京城的古玩市场刚开市,就已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摆满的地摊和木桌上面,置着琳琅满目的玉瓷器书画琴具,以及一些形状怪异且莫名其妙的东西。
市集嘈杂之声弄得陈隐很是不舒服,他不想再往里面挤,于是就在市集口上随意找了一家,走近一看是售卖字画的。
“客官,好眼力!我这的字画虽不尽然是真迹,但却是整个古玩集市中真货最多的一家,”商家精神倍儿足,从桌面上捡起七八副字画,说,“您是我今天第一位客人,我也不诓你,我手里这几张是江湖人的临摹本,其余的——”
商家噼里啪啦说个不停,陈隐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表面上不断点头,并认真地一副副字画的看着,但实际上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隔壁的摊位上。
“那你小子今日撞狗屎大运了!才刚摆上摊,就可以收拾回家!”瓷器的商贩不无嫉妒地对旁边卖烟草的商贩道。
“看你说什么话,这哪是运气,刘大人本就是我的老主顾,今次不过是早来订烟草罢了,”烟草商贩一面收拾着摊位,一面说,“说得就像我这烟丝跟你那破瓷器一样,完全卖不掉似的。”
“哎!”瓷器商赶紧赔笑道,“我说句玩笑话,你就气得如此,不过讲真的,为何今日那个刘大人这么早就叫人来收烟草了?”
“皇帝老儿今日未早朝呗,刘府跑腿的是临时取消的,不知道皇城里面又在搞什么。”烟丝商贩自认为声音压得很小。
“搞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别把战乱搞进咱京城就行,”瓷器商却丝毫不忌讳在外谈论皇家之事,“你听说了没,皇帝的三儿子回了京城,我猜皇帝老儿肯定是快不行了,要赶紧找传位之人,那大儿子不争气,二儿子又跑了,唯独只能寄希望于这三儿子,所以才没有上早朝,哼,边关惹出了事,现在自己赶紧撒手人寰,倒挺精明的!”
“你不想活了,”烟丝商贩吓得四望,“越说越不靠谱,莫说了,我送货去给刘老爷了。”
陈隐放了两锭银子在桌上,心不在焉地对字画商说:“照着这个价,随意给我包个十副字画。”
字画商一见如此,脸都快笑烂了,一面选着字画,一面口若悬河地夸赞着自己的商品。
陈隐依旧一句也没听,刚才那两商贩所谈之事,让他心里浮出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