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刚走出没几步,却见一个壮汉飞扑过来,他挥剑一砍,正中那人腰间,那壮汉腰间登时滑开一道半尺长的口子,鲜血狂溅。
吸取了浮沉珠的真气,这剑法的威力增了两倍不止,这一剑砍下去,相当于五匹马的同时向外拉的力道。
颍川秀此时挣扎着起身,指着他道:“杀了他!”
其余人一拥而上,玄青也不迟疑。这帮武士虽然有蛮力,可毕竟只是凡人。要对付他们,并不算难。
“蛟龙出海!”
这招群杀剑技终于使出,只见剑身一个横扫,拖出一道尺长的紫芒来,砍向围拢上来的七八个人,那些人纷纷向后仰身倒下。
玄青长剑左右挥舞,片刻之间,周遭几十个人多被他砍的人仰马翻,哗啦啦倒下一大片。
颖川秀眼珠滴溜一转,自知不是他的对手,猫着腰向后退去,正要择路而逃,却见前面闪出一个人影来。
“青儿,你没死?”
闻声,玄青一怔,举目望去,却见父亲正拨开荆棘,朝着他走来。
玄青心下一喜,正要迎上前去,却见颖川秀一个箭步,一把将刀架在父亲脖子上。
“爹!”
玄青心下大乱,禁不住疾呼出声,抬脚就要朝前走。
颖川秀此时将手臂一紧,直愣愣盯着玄青,威胁道:“再动我宰了他!”
被他这样一喝,玄青脚步一顿。
“……剑谱呢?”颍川秀道。
玄青沉默不语。见颍川秀距离他五六丈之遥,脚步暗暗踏出,目光逼视着他手中的剑,只要距离足够,宰了他绝对不是问题。正要再靠近些,却被颖川秀发现了,手中刀光一斜,父亲脖子上登时割开一道血口,血蜿蜒而出。
玄青身子一抖,旋即停下脚步,伸手入怀,将剑谱取出。
颍川秀见到剑谱,贪婪一笑:“放地上,你退后!”
玄青无奈,向后退了十余步。颖川秀觉得不够,要求再退。
他不得不再次后退,按照颍川烈的要求,退到了百步开外。。
此时颍川秀朝着剑谱扫了一眼,送开玄风,大步流星的直奔剑谱而去,弯腰去捡地上的剑谱。
“惊鸿绝杀!”
眼睁睁看着剑谱将落入他人手中,玄青不甘的咬咬牙,运气于剑,一道寒光闪过,手中的剑暴掠而出。剑身划开一道紫光,对着颖川秀直射而出!
剑射出,玄青缓缓闭上眼睛。不管结果如何,这已是他的极限了。
须臾之后,只听噗嗤一声,木剑从颍川烈胸口透出,剑尖滴答滴答落下几滴血来。
颖川秀低头望着穿过胸口的木剑,腿一软跪在地上,片刻之后没了气息。
玄青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正要走过去,忽然身子一颤,四肢剧痛无比,每个骨节都似断裂一般,疼入骨髓。
他眼前一黑,踉跄一步,险些倒下,忙猛吸了一口气,咬牙坚持。
不能倒,绝对不能!
目光看向四周,那些余党们还在暗中窥视,这个时候若他倒下,那残党们夺了剑谱不说,他和父亲谁也别想活。
于是玄青猛抽了一口气,硬生生的朝前迈出。刚才他集中全力使出“惊鸿绝杀”,导致他筋脉寸断,足骨裂开,每踩出一步,都似在踩在尖锐的骨茬上一般。
才几步,玄青便冷汗涔涔,后背便湿透了。
然而他面色却异常平静,看不出一分难受,他从百步之外步步走来,带着一种宛若神明的杀气,吓得其余的人颤抖不停。
玄青走到颖川秀尸体前,默默取回剑谱,从颍川秀身上将长剑拔出,对着众人冷冷一指:
“还有谁?尽管来!”
此话一出,众人登时打了一个冷颤,相顾愕然,纷纷向后退了几步。见到颍川秀的惨状,一时间谁也不敢上前,踌躇一阵,仓皇奔逃。
见众人逃走,玄青轻舒口气,苍白脸上凝出一丝微笑。手微微一抬,虚空地朝着父亲伸出,似要抓住些什么。
忽然眼前一黑,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向后仰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玄青再次醒来,模糊中瞥见父亲正在焦灼地看着他,浑浊的眼中落下一滴泪来。他抬手想要拭去,手臂却软软的不能挪动分毫。
一道血幡飘摇而上,翻卷着飘向天际。
我已到了生死边缘了吗?……否则,父亲怎会将仙人留下的血幡抛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白衣仙人站在身前,正是元月。
元月目光在他身上扫过,长叹一声:“暴虐吸入了浮沉珠,又使出杀招,筋脉逆行…”
旋即取出一棵五寸长的草,揉碎后,汁液在他额心轻轻滴落。
只觉一股清凉的气息,从额心透入丹田,在丹田内翻滚数次之后,朝着四肢分散开去,原本四肢的无力感,正在缓缓消失。
“此草乃是魂星草,接骨生筋有奇效,只是三株才能成药,如今我只有两株……”
元月将这棵草用完之后,又翻出一棵来,交给父亲。
玄风救子心切,追了一句:“请上线告知我此草生长的位置,我好去采。”
元月摇头道:“此草生长在灵鹫山的峭壁之上,又有凶兽看守,不要说你,就是老夫也无把握全身而退。”
玄青听到二人的对话,挣扎着坐起身。
“若没了仙草,当会如何?”
“筋骨断裂,真气散尽……人也就……”元月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再明白不过。
玄青沉默了,也就是说,魂星草药效一过,他必死无疑。
“不过凡事无绝对。”元月淡淡道,“大道无情,凡事都有一丝机会。”
玄青苦笑了一声,随即闭口不言。
元月顿了顿:“如今老朽恩情已报,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