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不敢置信的看向周淮安,铁竹问道:“干嘛要拜堂成亲?”
周淮安道:“为了摆脱东厂追兵得以安全离去此处,金镶玉的秘道是出关的唯一途径,为了得到出关秘道,我唯有先稳住她,因此才与她做出这个协定。”
贺虎道:“哼!是你才信她的鬼话,我可不信这个贼婆娘!”
周淮安道:“我能跟你们称兄弟,为什么不能相信她呢?”
听到这句话,贺虎和铁竹的脸上露出不快之色,两人冷冷看着周淮安,目光中带着怒意。
王波心中暗叹:“周淮安原本就是官府中人,而贺虎、铁竹这些人说得好听点是绿林好汉,不好听那就是目无法纪的流贼混混,双方阶级不同,阵营对立,他自然是无甚好意,这几天双方的关系一直格格不入,要不是为了杨玉英杨进宝两姐弟,恐怕他也不愿意和贺虎这几个人混在一起。”
但听周淮安继续说着:“龙门客栈是一个交换利益的地方,它能在大漠中活着,自然有它的道理。我打算叫东厂老头做主婚人,是为了让他难以脱身,然后我逼金镶玉说出秘道所在,看到蜡烛放在窗口,你们就把酒杯打碎一起行动,然后你们就带着孩子冲进新房,押着金镶玉从秘道出关。”
说到这里,他走到邱莫言面前,道:“莫言,官场无情,沙场无情,我想你能够明白的。”
“瞎说!”贺虎突然大声喝道:“大丈夫进了洞房,还出的来吗?”
铁竹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附和道:“这话说的对!”
王波听了,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正所谓温柔乡英雄豕,加上金镶玉又是一个娇艳美丽,媚惑天生的大美人,按常理来说,贺虎这么说也不是没有什么道理。”
周淮安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贺虎、铁竹两人,道:“别以为我为了一夜风流会将整盘计划前功尽弃。”
邱莫言突然开口说道:“就照他的意思去做吧!”话音一落,转身就离开了阳台。
众人看着邱莫言离去的背影,默默无声。良久,铁竹转身面向周淮安,道:“就连邱姑娘都摸不透你啊!”
周淮安沉默了一会,道:“兵不厌诈,越摸不透越容易办。”
贺虎、铁竹两人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开,回房间去了。
周淮安目送两人离开,然后走到阳台边上,面对着血红的残阳,一言不发的望向天边的夕阳余晖,过了半晌,他道:“王兄,要是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你能理解吗?”
王波沉思了一会,道:“我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情,就算换位思考,一时之间,这个问题我也难以回答。不过,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做人做事是不可能兼顾所有人的感受的,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唯有但求‘问心无愧’这四个字了。”
周淮安道:“问心无愧?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但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顿了顿,随即深深一叹,道:“唉,龙门客栈,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这里的日出。”
王波望着周淮安的背影,落日余晖之下,那昏暗的背影显得那么深沉,那么的落寞、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