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人打量着眼面前许久未见的沈二锦、她依旧是原来的样子、那本心呢?是否还跟原来一样?
“你来送衣服?”
眼神落在沈二锦捧着的红漆雕花托盘上,瞧着那上面覆着的一层红色绸布、平坦的很,可内里,似乎不像是衣服。
“回娘娘,奴才来这里送络子。”
“奥~~”
刘美人应了一声、转而瞧像一旁候着小春,小春立时便有察觉的、躬身退了开去,见此、刘美人步下台阶到了她跟前儿,伸手掀开那红绸布,感受着手中的微凉,在瞧像那明黄色的丝线,只觉刺眼的很。
沈二锦知道她眼前的刘美人,或许有话要说,她穿了碧色的宫装、上面以桃色丝线勾勒出了蜻蜓点水的意境,如此明艳的搭配,她甚少穿在身上,不过,却是更加明艳动人了。
“娘娘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同了。”
闻言刘美人扔了手中的红绸,抬眼瞧着她、见她神情无异、这才放下了心中的警惕、望着眼前依旧清丽、仿如一朵茶花的面庞,忍不住一声轻叹、
“今日、自然与往日不同,就像刚进宫的时候,你、我,还有羽蓁与玲珑,虽说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雨,却也好歹在一起打过架、受过罚,曾经、我以为这样在宫里就有了同生共死的姐妹,在这里若是被人欺负了,还有他们来陪在身边儿,在这寂寥的后宫里、至少、不会孤独。”
听了这个、沈二锦便已猜到她要说的是什么、如今这个局面她心里并不好受。
沈二锦想要开口去劝、却知道此时说的再多,也无法弥补对她的伤害。好在刘美人也并没有要她开口的意思,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继续道:
“自从进了昭安门、经过时间的推移、好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就连人心也都渐渐分离了,每个人都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着,哪里还有什么共患难的友情,而在现实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娘娘多虑了。”
人不为己、那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有自己的目的,虽然在这过程中伤害了旁人、甚至是最亲近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也是在所不惜,所以,友情、根本原本就不堪一击。
“进宫后所有人都变了,就连此时站在面前的你,我都甚至不敢相信,你究竟还是不是那个在尚方司里的桃夭,那个、我所认识的沈桃夭。”
说罢、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身上,沈二锦抬眸望了一眼,随即出声道:
“我也早就不是那个沈桃夭了、”
刚刚说了一句,就见刘美人脸上微泛起了苦涩,与无可奈何。
“自从进了昭安门后、沈桃夭早已经留在了尚方司,如今站在娘娘身边儿的是沈锦,我们都变了,只是选择的方向不同,她们追随着自己的目的、越走越远,而我们虽也有着自己的想法,最终却选择了保住记忆中那些美好的回忆,或许、在她们看来,这些一文不值。”
就像甄玲珑对自己莫名的敌意,还有、自己落难后她们选择的袖手旁观,沈二锦虽然一直说服自己、她们这样做是明哲保身,并没与什么错处,可她又何尝不明白、可心底依旧是有些埋怨的,埋怨又如何?在这个后宫里、凉薄不正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吗?
早就吃够了这样的亏,如今,还在这里指望着什么?
“你说的对,终究还是我们太傻。”
傻傻的认为有了她们,这里便有了全部,却不知她们、只是将自己当成一块跳板、或是垫脚石,踩着登上去了,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