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瞧着沈望春还是不说话、反而把手里的书扣在脸上,好半响才听到声音自下边儿闷闷的传了出来。
“你就不能不去吗、大不了我好好读硕将来去京城考取功名,即使你不嫁人我也养着你。”
这话说完沈二锦心底暖暖的,只觉此生能在这一家住了这么久,便再无遗憾了。
“好好读书,这功名一定要考得,即使中不了前三甲只要在前五十名以内就会有个好前途。”
说完见他没什么动静,便起身出了屋子。
卯时刚过沈家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沈二锦便悄悄的起身穿戴整齐后、打开沈母收拾好的小包袱,里边儿除了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一个小小的青色布包,打开来借着外边儿昏暗的月光,便瞧见了二两碎银,这怕是沈母攒了好几个月的了。把包袱重新收拾好,将银子放在沈母枕头旁儿,已经迟疑了好几日了、可即使是再不舍、也终将要有离开的那一日。而沈二锦明白自己将要走的路、所以,现下不管是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
前脚刚出门后脚沈母便起身透过窗户瞧着那人影走出院子、轻轻的、推开大门、然后又缓缓的在即将合拢的那一刻,似乎有所迟疑、沈母多希望她此时能推门而进,说一句、不走了,可最后的希望在大门合拢的瞬间便支离破碎。
出了门便瞧见远处依墙而立的黑影,待走的近了那人便张口道:
“出来的有些迟。”
“没关系。”
简单的两句话、两人便再无言语直接上了路。如此沈二锦在沈家庄八年来的生活便终结了,十几辆银子外加几件粗布衣衫,带着对沈家的留恋与不舍,上了路。
自此之后、沈二锦即将是一个全新的沈二锦了。
++++++++++++++++++++++++++++
今年雨水似乎特别多,早起还能瞧见半轮弯月到了早饭时间天儿便阴了起来,沈母瞧着马上就要下雨了、心里开始担心起沈二锦、一边儿埋怨着昨日收拾东西的时候,怎么就忘了给她装一把雨伞呢?自小她就身子弱,若是在淋了雨可怎么是好。想着想着便要张口唤沈望春去送伞,可刚刚吐出一个望字、整个人就愣了,怔怔的瞧着阴暗的天空晃神儿。
此时在五里开外的地方、原本郁郁葱葱的叶子因着这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瞬间便被打湿了、都拉耸着个叶子、有些萎靡不振。远远的便听到一阵马蹄声,声音缓缓的似乎赶车之人并不着急、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没一会前方便出现了一辆马车、整个车身都不大、车辕处磨损的不轻、许是使用的年头有些长、表皮磕磕巴巴的脱落不少,几乎已经辨不出它本有的色彩了。
拉车的是一匹瘦马,待走的近了仔细一瞧更像是一匹骡马。较大的体型使它瞧上去更是瘦骨嶙峋,似乎也很讨厌这下雨的天气、拉耸着脑袋无力的迈着步子。赶车是一中年男子、瞧着身形不高,头上戴了一顶厚厚的毡帽。一身藏青色的长袍、领子遮住了他大半个脸。依然挡不住这下雨天扑面而来的冷风。忽然车里传出一阵嘤嘤的哭声、一听便是女子捂着唇发出的,男子无声的叹口气劝道:
“如今已经贴了皇榜,就算是爹同意了你与刘家那小子、也于事无补了,早知今日爹无论如何也不会嫌弃刘家小子无父无母又家徒四壁了,只要能保住我闺女的命,那便比任何事情都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