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李邱生朝管家招了招手,管家附耳过去,仔细记下李邱生的交代后,就匆匆退出去了。
“段淮宁?哼!”李邱生目光盯着虚无,眼神阴鸷,手中的笔被硬生生拗断,“我让你不得安宁。”
既然要烧他的仓库,断他的生路,那么李邱生也不是好惹的,索性就将计就计,叫那两个姓段的知道,他李邱生的货,不是好烧的。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要安抚住傅恺庭的心,其他的势力李邱生可以暂且不顾,但是傅恺庭不行。
他们二人都握着彼此的把柄,说到底,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被翻出来,谁都过不了好日子。
李邱生现在也是豁出去了,想想哪一天要是过不下去了,还能拖傅恺庭下水,有个都统给他陪葬,倒也不觉得亏。
鸿宇酒店也是李邱生的产业,前些年从一个落魄商人手里接下手来的,用来见见“老朋友”,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来来来,傅都统,来,坐。”
傅恺庭一进来,李邱生手里就拿着瓶洋酒,招呼开了,傅恺庭此行是要跟李邱生说一些旧事,身边自然不能有外人在,索性让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
酒倒入杯中,发出醉人的香味,傅恺庭只瞥了一眼,却并没有要举杯的意思。
“怎么,怕我在酒里下毒了?”
李邱生笑着,率先一饮而尽,将空了的杯底示意给傅恺庭,这才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你在信上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鱼’当真回来了?”
二十多年前,硕大的唐家被人一夜之间屠戮干净,连院子都没有留下,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一条漏网之鱼——唐家的大少爷,让他给跑了。
这二十多年来,音讯全无,李邱生和傅恺庭也渐渐两那件事放了下来,以为那孩子不是死了,就是逃离了夜城,不敢再回来了。
李邱生瞥了一眼傅恺庭,将杯中酒又一饮而尽,摇着头,长叹了一声。
“是啊,他回来了。”
人老了,总会开始害怕这个害怕那个,尤其是自己过去犯下的罪状,最是折磨,饶是一生戎马的傅恺庭,也经不住这恐慌。
他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唯独二十多年前,对唐家犯下的罪,是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
“‘鱼’在哪?”
杀了一个人,就会开始杀更多的人,为的是灭口,所以犯了一桩罪,就会犯更多的罪,当年唐家死了那么多人,傅恺庭就算后悔,也决不能让一条漏网之鱼毁了自己现在的生活。
李邱生摇了摇头,上身向前凑了一份,盯着傅恺庭的眼睛道:“‘鱼’在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鱼”?
呵呵……
李邱生心中冷笑,要是那条鱼真的回来了,哪还用得着傅恺庭发现,他李邱生早就将那条鱼给弄死了,现在这么跟傅恺庭说,不过是想博取傅恺庭的信任,将这炸车的事情都扔到那条“鱼”身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