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秋倌从一开始就不愿意看到的。
有一个爱自己,又深得自己心意的人,已经是不易,何苦若即若离地折磨自己?
“没关系。”莫念凝当然知道秋倌的心意,可她也唯有苦笑,“就算没有你,他也不会原谅我。因果循环,这都是我的报应。”
这会儿黎塘并不在梨花苑内,天没亮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的,只知道是朝着码头方向去的。
秋倌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己都弄不懂感情这档子事,还有什么资格去劝别人的?
清晨的梨花苑,就已经醒了,一大批孩子在练功场里多少年如一日地连着基本功,这里面不乏天赋异禀的,却也有很多一辈子都没办法成角儿的。
命啊……命……!
秋倌摇着头,心里呢喃着,歪着身子,瘸着条腿,双手垂在身侧,长长的水袖被地上的雨水浸湿。
清晨的人不多,可秋倌这么穿着诡异地出去,依旧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更有不少的人认出了他就是梨花苑的名角儿——秋倌。
一时间,有疑惑的,有嘲笑的,却都是在猜测,秋倌是不是被靠山给推了,所以才这么失魂落魄。
夜城有一座大桥,桥底下是涌动的江水,秋倌静静地坐在那,望着底下的汹涌,来往的行人无不侧目。
这样一个身着戏服戏子,在烟雨蒙蒙的清晨,坐在江边上,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秋倌?你是秋倌吧?”
不知道谁先喊了出来,顿时间,多少人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可秋倌就好像充耳不闻一般,望着东方的旭日缓缓升起。
想不到,临了临了,还能看见一回太阳雨。
“秋倌老板,你快下来吧,小心别掉下去了!”
“诶诶,你管他,说不定就是来寻死的!”
……
不知道谁把他在这里的事传了回去,穆楼、黎塘、钦司,梨花苑几位有些名气的角儿,这会儿都到了。可天亮了,这最后一面也见着了,他也该走了。
“秋倌!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快下来!”穆楼死沉着张脸,出来就是一阵骂,他就知道,昨晚师傅不让他们出门,肯定是出事了,可究竟是什么事,会把秋倌逼到绝路上来?
秋倌远远地望着:“师哥,你回去吧,带上钦司和浅生,伺候好师傅他老人家,我是没那个福分了……”
“说什么傻话?!”穆楼听见秋倌那一声“师哥”时,浑身一颤,忽然间,就好像是看见了而是那个缠着他要吃糖葫芦的师弟,“听话,跟师哥回去,有什么事,我们一道解决。”
穆楼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发现,他的眼眶是湿润的。
“是啊,有什么,我们一起解决,千万不要干傻事啊!你想想师傅,他老人家该多伤心?”钦司也一同出来劝着,平日里,他跟秋倌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却没想到,秋倌到这时候,心里还能想到他。
就在秋倌跟穆楼和钦司交谈的空档,黎塘已经悄然靠了过去,就差几步了,就差那么几步,他就能把秋倌拉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