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秋倌知错了!”
秋倌跪着伏在地上,惊呼了一声,打断了赵班主的话,也就差声泪俱下了。
赵班主沉默了很久,才吐了一口浊气:“好了,起来吧,回去把自个儿收拾收拾,记住了,你是咱梨花苑的秋倌,可不是什么要饭的。”
其实秋倌只是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没打点自个儿,所以多少不太体面,可也没赵班主说的这么夸张。
要饭的?
秋倌心里思量着,刚要站起来,却又跪下,朝着赵班主毕恭毕敬地地叩了三个响头,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倒是把赵班主给吓了一跳,一时没缓过神来。
“师傅,秋倌打小在梨花苑长大,是您可怜我,给我一口饭吃,您的大恩大德,秋倌这辈子都记在心里。现在好不容易成角儿了,却也没能好好孝敬过您老人家,还老是给您添堵,是秋倌不懂事……”
赵班主越听越觉得古怪,扬了扬手,打断了秋倌:“好了好了,这时候说什么漂亮话,下去吧,好好把自己收拾收拾,能成角儿,那是你的造化,我也图不了你什么。”
本来还想说什么,被赵班主这么一打岔,秋倌也不好再讲下去了,也罢,走都要走了,何必临了又做出一副慈善孝心人的模样来?
站起来,恭恭敬敬又鞠了一躬,才退了出去。
“秋倌!你给我站住!”
才走出去几步,就被一个暴怒的声音给叫住了,回过头去,才发现是一脸气急的穆楼。
秋倌想起自己才拜托穆楼帮了自己一个忙,又自个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那个宅子,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何况,说到底,穆楼也是他的师哥吧。
“你这拿我寻开心呢?”
穆楼气急败坏,本以为秋倌是想出去一个人冷静冷静,也顺带着避避风头,所以穆楼二话不说,就帮了这个忙,明知道可能会惹师傅生气,穆楼也帮了。
可秋倌呢,才刚过去,就回来了,连他都没知会一声——秋倌这自作主张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改改?
“怎么就是拿你寻开心了?我可警告你,别以为你帮过我,就能……”
话没说完,就被穆楼拽走了:“我说秋倌,你这心眼倒是挺大,我才帮你,你就想着要害我?”
秋倌语塞,想起先前自己那低三下气的模样,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你倒是给我说说,这突然跑了是什么个情况,你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浅生跟我找了多久?”
“找我干什么?我这么大个人,还能走丢了不成?”秋倌心虚,想起也有好些天没看见黎塘了,突然就反应过来,喝道,“你把我这事告诉浅生了?!”
穆楼点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你怎么就跟个长舌妇似的?谁让你告诉浅生了?”秋倌想也没想就骂道,脸上的表情简直是悔不当初,恨不得撕了穆楼的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穆楼郁闷,想想秋倌也就是这脾气,他本来也就没打算能在秋倌这讨到什么好脸色,冷笑了一声:“行啊,就当我这是多管闲事了,秋倌老板对帮过自个儿的人,还真是‘客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