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晟涵前脚才进了虚无之门,白瑾梅后脚就紧随而去,明明是个怯懦温柔的女子,可在这最后的时刻,竟然为了爱人,做出这样的选择。
明明只要进了那往生之门,便能去往往生桥,喝了孟婆汤,今生的无论是爱也好,恨也好,统统都能忘得一干二净,重获新生,这女人又是何苦呢?
如此的执着与勇敢,倒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包括一直都没有表露情绪的杜笙。
该走的人,都已经走了;留下的人,或悲伤、或不舍、或惋惜。
两道漩涡消失之后,祭坛边的光也一并消失,只剩下地面上那块神秘诡异的花纹,依旧散着暗金色的光。
黑叔看在那个跪在那,颤着肩却不做声的年轻人,心里没由来地一阵心疼,想说什么,却又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安慰。
至始至终,段淮宁都只是远远地看着,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瞧着那感人的一幕幕,只可惜,他最想看见的场景却没有出现。
之所以带黑叔来见徐晟涵最后一面,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看他们叙旧,而是想通过徐晟涵的嘴,让黑叔知道,当年害死徐晟涵的始作俑者,其实是李邱生,他们的仇人是一致的。
只可惜千算万算,就是没能算准人心,没想到徐晟涵会只字不提,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段淮宁见计划落空,便也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意思,过去跟杜笙辞别后,就拖走了黑叔。
经历了刚刚那么一早,黑叔是彻底丢了魂,脑子里全是那天晚上徐晟涵被杀的景象。
“还想报仇吗?”段淮宁坐在车后座,瞧着驾驶位上那个失神的背影。
黑叔这才惊醒,发动了车子,什么都没说,但他坚定的目光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徐晟涵的死,始终是他不能释怀的,他一定要罪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其实,徐先生说得没错,那天晚上,如果真是傅恺庭想杀人,杀了徐先生一个,跟杀了你们两个,又有什么区别?”
黑叔一掌拍在方向盘上,打断了段淮宁的话:“干什么?!你也帮那个畜生说话?他没能杀得了我,那是老天有眼,留我下来替天行道!”
“黑叔!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段淮宁抢在黑叔反驳之前就质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杀徐先生的,或许根本就不是傅恺庭?”
车在巷子口一个急刹车,突然停下,段淮宁猝不及防,差点扑出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
段淮宁瞧了一眼扭过头来直勾勾盯着他的黑叔,正了正身子,重新坐好:“我也是才得到这个消息,当年徐先生在夜城当家教,雇主正是今天的李邱生。黑叔,你想想,李邱生的人,是谁都能动的吗?如果没有他的准许,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他的人?”
就在前几天,段淮宁从杜笙那得知了这件事情,当时杜笙只是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只说徐晟涵是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被李邱生示意灭口,可段淮宁却记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