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
李邱生微眯着眼,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倒是傅恺庭像失了魂一样,僵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莫念凝,嘴里似呢喃似呼唤。
在场的几位,包括周芳兰,一时间都陷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微妙之中。
“原来傅都统跟我的女伴认识?”段淮宁打着哈哈,先打破了尴尬,那么亲昵的称呼,怕是不止认识这么简单。
几乎是一瞬间的,傅恺庭立刻收回了刚刚那副失神的模样,重新审视着段淮宁身边的女人,很像,尤其是那对眸子,但能肯定的是,她绝不是柳凝。
这么多年了,她就算回来了,也该跟他一样老了。
“你们是?”傅恺庭将视线转到段淮宁身上。
段淮宁礼数性地行了个礼:“晚辈段淮宁,这个是家弟段年。傅都统来了夜城,我们兄弟二人本应早日登门拜访的,奈何有事耽搁了,真是失礼了。”
“不碍事不碍事,这种虚礼就不必拘泥了。”周芳兰先迎了过去,仔细瞧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你们的曾祖父段老先生是我的恩人,那么大家便是一家人,还这么客气作甚么?倒显得生疏了。”
说话间,段淮宁偷瞄着李邱生的脸色,他的目光始终在莫念凝的身上徘徊,带着隐隐的提防和敌意。
“书朗和安妮就在那边,你们年轻人聚在一起玩得开心点,把这里当自己家,别太拘束了。”周芳兰笑意盈盈地回声挽住傅恺庭的手臂,这两个年轻人,她是看得满心欢喜。
临了,段淮宁依旧是风度翩翩地行了个礼,目送傅恺庭等人走进了人群。
悠扬的舞曲适时地响起,段淮宁不由分说将莫念凝带了进去,而段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所踪:“莫小姐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我之前可没听说,莫小姐与那位傅都统有这么深的交情。”
这事,她自己都想不通,这个傅恺庭应该是半年前才到的夜城,先前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更别说这么亲昵地喊她了。
“世上同名的、样貌相似的,多了去了,那位都统怕是喝多了,看花了眼,认错了人。”
“是吗?一个都统,在酒会开场就饮醉了酒,还堂而皇之地与客人的女伴搭讪,这倒是新鲜。”段淮宁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略有些咄咄逼人。
这时候,音乐一变,节奏倏地快了起来,莫念凝心不在焉,一时没跟上,差点被绊倒。
“段先生。”莫念凝突然冷静下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等道理,应该不需要我在此重申。先生若是担心我会因为私人恩怨,妨碍到先生的计划,大可放宽心,灵魂当铺还不到砸招牌这么没落的地步。”
她说的这么直接,段淮宁反倒是放心了。
“哪里的话。”段淮宁岔开话题,“先生小姐相称,未免太过生疏,引人怀疑,莫小姐不介意的话,在人前,就跟阿年一样,叫我淮宁,我也便称呼小姐为阿凝,如何?”
莫念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曲终了,两人退出舞池,她才不解地问道:“先生今夜带我来此,不会只是因为缺一个女伴吧?”
“当然。”段淮宁嘴角挂着神秘的笑容,目光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视前方,“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