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苒摇头叹息,“女子出门哪里有那么容易。我也只是在幼时随父母去了平城居住,才有幸在平、安两洲走动过,再有就是长大后回京时,父亲带着我们在路上游览了几次风景,便也没去过别的地方了。”
顾衡揉着段玉苒纤细洁白的手指,微笑地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开年后将有两件大事要做吗?”
“嗯,南方兴水利、北方购良驹。”段玉苒答道。
顾衡对段玉苒的回答很满意,妻子不但记性好,还很会总结!
“那兴水利和购良驹两件事如果让你选,你愿意去做哪件?”顾衡问。
段玉苒皱眉,这两件都是国之大事,自己有什么选择权?但转念一想,莫非……
猛的坐起来,段玉苒惊喜的望着顾衡,“王爷,难道说皇上准备派你去北方买马?”
顾衡笑着看一脸兴奋的段玉苒,点点头,“二者选一,父皇准备派我去做其中一件。”
“当然是去北方购良驹啊!顺便给自己也买几匹!”段玉苒压低声音朝顾衡眨眼道,“就放在山庄里养。”
顾衡被段玉苒故作市侩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外面服侍的云珠和彩虹对望一眼,嘴角也含着笑。虽然她们听不真切主子在屋里说些什么,但主子们感情好,她们也开心。
夜深人静,齐远侯府。
距离正院西侧不远的小院里还未熄灯火,窗上偶尔闪过女子的身影。
三更鼓刚落音,屋里的灯火就熄了。
约过了半刻的时辰,正屋的门被轻轻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披着水米分披风、兜帽扣得严实的人来,看走路方式与移动速度应该是个女人。
那女人走到西侧院墙、立着一根粗木棒的地方停下,抬手在与肩平齐的墙面上摸索了几下,然后抽出半块砖来……往那墙中空洞中放了一样东西,再把砖塞好,女人警惕的扫视了一下四周。
月亮虽不圆,但月光却是清亮,兜帽下那张白净、漂亮的脸蛋被照得清楚。
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异样后,女人提着裙子折回屋内。
解下披风搭到椅背上,女人借着窗子透进来的月光看了一眼脚踏处睡得极死的小丫鬟,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坐到椅子上提起裙子,包着草纸的双脚露了出来。解开系活扣的结绳,将草纸团了团扔桌子下面,女人才绕开睡在脚踏上的婢女、脱了鞋子尚了床。
屋内已经进入梦乡的女人以为自己今夜所作所为极其隐密,是不会被人发现的。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冰天雪地大冷夜的,还有人扒墙头儿!
柳战冻得脸色发青的跃下院墙,活动了一下有些僵冷的四肢,才落脚无声的走到方才女人塞东西的墙边,也在墙面摸索了一会儿,才发现有一块砖上有凸起,像个把手似的可以捏住将砖拉出来!
将那半块砖拉出来,摸出女人放进去的东西,发现竟是个用蜡油封住边缘的油纸包!真是细心,若是被人拆开过,就会留下痕迹,墙另一边取东西的人就知道这东西被动过了……但柳战只是冷笑,大手一扬将油纸包塞到怀里,全给拿走了!
黑影一闪、夜风吹过,小院里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段玉苒收到齐远侯夫人段玉菱邀请的信函时正是小日子第二天的时候,虽然赴约的日子是小日子的第四天,也就是快干净的时候,她也浑身发懒的不愿动。可这是段玉菱首次邀约自己,若是拒绝恐是不妥。
思量、纠结了一会儿后,段玉苒命云珠去给那送信的人回个话:自己会去赴约。
上个月那么努力还是没怀上,段玉苒有些丧气,小日子期间整个人也病怏怏的样子。
顾衡一开始还真以为她病了,从宫里调了两个太医来给妻子把脉。太医仔细诊断后说是血气不足,倒是未开药。后来云珠寻了个空儿向王爷禀报,说是主子因为没能怀上孩子而郁结才这副模样。
顾衡一听,心中既感动又怜惜,夜里抱着妻子、大手揉着她发寒的小腹、耳鬓厮磨地轻怜蜜语个不停。
段玉苒将齐远侯夫人邀请自己去侯府坐客的事告诉了顾衡,他皱眉许久,到底没吐出不让她去的话。
年初十四这日,段玉苒让婢女将该带的东西都带全,带着云珠、碧珠乘着王府的马车去了齐远侯府。
段玉菱在信中说只请了温氏和段玉苒两个人,为的是年后齐远侯府开宴的事。
自从成为齐远侯的继室后,段玉菱与高门世家几乎是没有什么走动,各府的宴请也不敢随意参加。过年时魏辰阳从卓州归来,据说是不会再离开了,而齐远侯府也该正式进入高门社交的圈子了。
要进入这个社交的圈子,当然就是举办各种名目的宴会,邀请各府的女眷来赴宴,顺便沟通感情、交流信息。但段玉菱对这些完全不熟,只得向嫂子和堂姐求助!
温氏是有经验,段玉苒是没吃过猪肉、看过肥猪跑!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马车往齐远侯府去的时候,碧珠在马车上冷不丁来了一句,“没准儿今天还能看到那个齐远侯的妾室呢。”
段玉苒闻言一愣,她都快忘了这个碴儿了!
“看她作什么?只是一个妾而已,哪有资格到王妃面前露脸!”云珠瞪了一眼碧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