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即使没有爱情,她却可以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倾注全部心神!这种繁忙又充实的生活已经让她痴迷!如果此时再提让她去道观或庵寺出家,段玉苒是千百个不愿意!那些地方是清静,但现在已经热血复活的她不适合再去“清修”了!
段玉苒不会像兄长那么乐观,以为硕王把景国公拉下马是为了自己!试想在这样一个封建王朝统治一方百姓的时代,朝堂上的变动往往是政治上的需求!如果自己能撼动景国公的尚书之位,那自己就能一根手指碾死卢贵妃!所以,这是不可能的妄想!
收拾起再乱的心绪,段玉苒命云珠研墨,她继续整理手稿。
这一次烧窑的成功,令工匠们信心大增,对段玉苒是更加的信服!
段玉苒认为自己毕竟是名女子,不便再整日与工匠们混在一起,起码她得为父母和兄长多考虑一些。所以,她把段玉杭看好的赵师傅与毛师傅叫到面前,将自己整理好的琉璃烧制工艺手稿交给了他们。
两赵师傅和毛师傅都识字,这也是他们在其他工匠中脱颖而出的原因之一!识字读过书的人眼界要宽些,同时心思也比没识过字的人要细腻。之前耿老爹带着工匠们烧琉璃时,他们二人就多观察和留意了一些,所以才会比别人知道的多。他们拿到手稿后翻看了一下,心中万分激动,同时给段玉苒跪下来!
“段小姐,这……”毛师傅捧着那本手稿,眼中竟泛起了水光!
赵师傅更是激动得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段玉苒给他们的岂止是一本琉璃烧制的手稿,简直就是给了他们和他们的后世子孙一座银山!
“两位师傅这是做什么,快请起来!”段玉苒站起来不敢受两位年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人跪拜。
“小姐如此大义,我二人真是无以为报!”赵师傅颤声道。
段玉苒的想法很简单,只是不想琉璃窑的工匠烧制琉璃时再走弯路而已,并没有想到两位师傅会这么感动!
“两位师傅不必如此,我赠予二位的手稿希望你们能够好好保存,也不吝于向其他人教授。这才是我的心愿。”段玉苒道。
两位师傅站起来郑重地点头,并许下种种忠心。
段玉苒听了两位师傅表忠心的话,只是微微一笑。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自古人心最难测!谁也不能保证今日之诺,他日是否会生变!但目前赵师傅和毛师傅还是硕王手中的工匠,如果有朝一日他们请辞,这些手艺自然也就成为他们谋生的手段!到时候可能还会被竞争对手招揽!
但段玉苒并不在意,因为她相信后世有一句话是对的:始终被模仿,却从未被超越!能像硕王这样花钱不心疼,由工匠任意试窑的雇主并不多,这些工匠离开后寻找到新主家,也不见得就一定会超越了宝珑斋!她段玉苒也不会放弃研究新的烧制方法!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京中高门已经是数宴已过!宴会上无论外宅男人、还是内宅女眷,无不议论着硕王上朝、景国公卸任之事!
景国公不但是工部尚书,他还是内阁大臣之一!即使没了尚书的官职,但他依旧是皇帝看重的臣子!只是这没了实权的内阁大臣,也就只能是动动嘴皮子了。
景国公夫人熊氏被丈夫斥责之后,一直惶惶不安,但表面还死撑着高傲无畏的模样参加各府的宴请。直至一道圣旨颁下来,丈夫丢了工部尚书之职、只保留内阁大臣之位时,熊氏才彻底熄了气焰,再有邀请也托病不露面了!她也知道,那些个内宅妇人们指不定怎么嘲笑自己呢!
可熊氏却还不死心!当初丈夫就曾说过,如果皇上将小女儿赐婚给硕王,他的尚书之位只能让出来了!现在虽然景国公的尚书之位丢得不太光彩,但他们还有硕王这个未来女婿啊!等姝儿成了硕王妃、太子登基为帝,丈夫在朝中的地位又会令人仰望了!
太子和硕王的兄弟情,可是被世人看在眼里的,怎么也不会亏待了亲弟弟的岳父!
就在熊氏还作美梦时,硕王已经为段玉苒挑好了义父人选——内阁大学士范崇!
这范氏家族的辉煌、起落可以追溯到前两个王朝。曾传范氏祖先是著名大儒之徒,范氏子孙中也出过许多知名的文臣、儒士。而且范氏祖训是,非科考中进者不得入仕!也就是说,花钱捐官、蒙荫或推荐谋官都是不允的!想进仕途,就凭真才实学考中进士!
但好竹出歹笋的时候也是有的,范氏族中也出过不肖子孙,嫡支没落、旁支兴起!旁支没落、嫡支再起……反反复复数代之后,到了范学士这一代,算是范氏嫡支再占上峰。
因为范家男子也曾尚过公主、娶过郡主,所以现在的范氏属于清贵一列。纵然子孙有蒙荫的名额,但范家人根本不屑!像这样的人家,声誉自然是好的,段玉苒如果能被范大学士收为义女,其新身份和名声都不会令世人起疑!而且,范崇是个没实权的文臣,也符合皇室祖训!
说服范崇收段玉苒为义女是件不容易的事,硕王几乎是天天下朝除了想着怎么算计景国公,就是想着怎么说服范大学士!
范大学士不愧是清流中的德高望重的人,面对硕王的示好、讨好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还出言喝斥硕王“为了一个名节尽毁女子如此低三下四,枉为皇室亲王”!
硕王被范大学士骂了几次,也恼了!既然好言好语不行,那就别怪本王心黑手辣了!
清流嘛,都特别注重自己的名声,在外给人的感觉都非常高冷出尘。但内里却不一定真的纯洁无暇、一尘不染!谁家里还没几只蛀虫不是?
先是范崇的一位一直名声也不错的堂兄在外包米分头儿的事被捅了出来,堂兄的娘子到范府哭闹了一场。接着,范崇一个庶出的孙子赌钱输得差点儿连裤子也保不住,被赌坊那些凶神恶煞的保镖堵到府门口要债!再后来,范崇的第五子与一青楼女子私定终身,相约私奔前被老鸨发现,嚷着要告官说范大学士的儿子想拐了她楼里的姑娘!
一番折腾下来,范大学士都没脸上朝了!只得称病在家!一出赶一出的闹剧正闹得欢,突然就被人喊停,悄无声息的都给解决了!
硕王的圆脸上顶着恭谦的笑容来探望范大学士,手里拿着两份身契、几张欠条作探病之礼。
那身契一张是范大学士堂兄包|养的米分头的身契,人已经被戏班子的老板转给了硕王,又被硕王发卖到南边的班子里去了!另一张是那青楼女子的身契,听说还是个清倌儿,是留下给范五公子当妾,还是再发卖了,全凭范大学士作主!剩下的欠条自然是那个庶孙欠赌坊的债!
范大学士看到硕王手里的东西,险些气得翻白眼儿晕过去!心里大骂硕王“死胖子”,却还不得不为了家族名声爬起来向硕王道谢。
硕王很体谅范大学士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要的高洁情操,又很诚恳的讲述了段玉苒经历过的不幸,以及自己对她的喜爱,只求范大学士做个名义上的义父,以后有什么差错,定是不会给范氏抹黑!
范大学士无奈之下应了硕王的请求。
得到范大学士的首肯,顾衡兴冲冲的派人去山庄接段玉苒进京,将人暂且安置在范府居住,待时机成熟便请皇帝赐婚!
但硕王开心过了头,却忘了派个人把自己的计划提前告知段玉苒!以至于柳战来接人时,段玉苒以为是要送她去道观!
“我想见王爷。”段玉苒穿戴好,亲自去见柳战,对他如是说道。
柳战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王爷公务繁忙,无暇到山庄来见小姐。”
“你个死面瘫,怎么和我们小姐说话呢!”碧珠就是看不惯柳战面瘫的样子,见他直接驳斥段玉苒的话,气得直指他的鼻子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