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和柳战的下巴碎了一地!他们王爷没起身甩袖就走、没黑脸、没发脾气,反而像个真正的媒人一样问女方的意思?莫非天下红雨了?
“咳,回王爷,民女只将郑家表哥当作兄长来看,并未考虑过其他。”段玉苒借坡下驴地表明自己的想法,她站起身微福一礼道,“况,婚姻大事皆由长辈作主,民女不该私下与王爷妄言。方才是民女失礼了,请王爷莫怪。民女出来时辰有些久,该回去了。王爷,请容民女告退。”
顾衡略微沉吟了一下,也站起身来望着段玉苒道:“段小姐言重了,本王方才所言亦有鲁莽之处,请小姐不要放在心上。既然小姐已经知道天慈庵纵火一事的原由,就请多加小心吧。”
“多谢王爷。”段玉苒道了谢,再福一礼便朝楼梯口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魏东拱手向段玉苒行礼之时,顾衡想到什么的又开口叫住了段玉苒,“段小姐!”
段玉苒心中滑过一股异样,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顾衡,“王爷还有何吩咐?”
“万寿节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新的琉璃首饰图样该快些递送上来给本王过目挑选了。”顾衡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
“……是,民女会尽快画好,并派人送到宝珑斋来。”段玉苒垂眸应道。
顾衡不再说话,点头示意段玉苒可以离开了。
死胖子王爷!还管我嫁给谁,你自己二十好几还不是光棍一根!
段玉苒带着对顾衡一肚子的腹诽回了忠勇伯府。
进了玉春堂的院子,就看到院中服侍的几个丫鬟脸蛋红扑扑、眼睛水汪汪的水灵模样!倒不是以前这些丫鬟都死气沉沉,只是今天格外的……春意盎然?
“四小姐,您回来了?”叫梨香的二等丫鬟正坐在屋檐下绣东西,见段玉苒和碧珠回来赶紧起身迎上前。
刚才段玉苒还看到梨香的眼神不时向三太太的屋子飘,根本无心手中的绣活儿,所以也很快就看到自己进来了。
“你们这一个个的是怎么了?”段玉苒打趣的道,“眼看天都渐冷了,你们倒一个个像热着了似的红着脸。”
段玉苒状似打趣,但眼神却有几分锐利!丫头思春可不是什么好事!
梨香的脸更红了,羞怯的垂下头低声道:“郑家表少爷过来了,正在屋里跟太太说话呢。”
有些人真是不经念叨!郑文麒其中之一!顾衡和段玉苒半个时辰前还说到他呢,本尊就出现了!
“文麒表哥来可是有什么事?”段玉苒皱眉问道。
梨香道:“表少爷今日是与大爷一起回的府,给老太太和大太太、二太太请过安后,刚到咱们玉春堂。”
真是巧了!郑文麒到三房来给三太太请安,自己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若是刻意避开反而不好,段玉苒只得硬着头皮去正房。
丫鬟唱了喏后,掀帘子请段玉苒进内。
三太太自从有孕后便不再熏香,屋里摆着水果除味、清新空气。段玉苒绕过屏风进了明间时,鼻端的水果香中又混着淡淡的梅香。
那梅香若有若无,勾人欲深嗅却消失了,刚遗憾的以为是错觉时,又轻飘而来!
段玉苒过去不知道梅花的香味是怎样的味道,但被困在应国公府的红梅林中那一次,她才知道了“红梅香”是何等香气,甚至被郑文麒背出梅林时,她的发上、衣裳上都沾染着梅香……不知是染了梅花的香气,还是染了郑文麒身上的香气!
“苒姐儿回来了?”三太太看到女儿姗姗而入,高兴地唤道,“快来见过你文麒表哥。”
段玉苒的明眸微抬,与一身雪衣的郑文麒对视上。
无论见过郑文麒多少次、无论他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恶意,段玉苒不得不承认——郑文麒真的、真的很仙!一身镶着月白边的雪白衣袍、羊脂玉雕成的玉冠束着乌黑的头发、眉眼精致得男人女人都会赞叹的容颜,还有那淡然、离尘的微笑……难怪自己当初曾对他暗有好感,这样一个禁欲系、上仙般的男子站在面前,不迷惑的人可谓定力真是厉害!
“表哥。”段玉苒上前朝郑文麒盈盈一礼。
“苒表妹。”郑文麒拢手微笑地还礼,“听三舅母说,妹妹前阵子去天慈庵清修,不想却在庵里病了,为何不多在房中休息几日?”
段玉苒看了一眼母亲,三太太则笑米米地、眼睛半点儿不移地看着郑文麒,仿佛甚是满意他关心自己女儿的言语。
“多谢表哥关心,我已无恙,又记挂着云罗街的铺子,所以过去看看。”段玉苒淡淡地道。
郑文麒感觉出段玉苒的冷淡,只是轻轻一笑,转而向三太太道:“三舅母,文麒就不多打扰了。”
三太太瞪了一眼拉长脸的女儿,对郑文麒热情地道:“代我谢过你的母亲,有劳她为我c心了。”
“是,文麒一定将三舅母的话转告给母亲。”郑文麒躬身行礼,又朝段玉苒点头道,“苒表妹,告辞。”
“表哥,慢……”
“苒姐儿,你去送送文麒!”三太太“命令”女儿道。
段玉苒无奈地在心里叹口气,只得侧开身对郑文麒客气地道:“表哥,请。”
郑文麒不但没有拒绝,反而笑吟吟地道:“那就有劳苒表妹了。”
知道有劳就客气的婉拒、说“不要送”好了啊!
看着郑文麒和段玉苒一前一后的出了屋子,三太太脸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长叹一口气由袁妈妈扶着坐回榻上。
“你说苒姐儿这孩子,非说不嫁鳏夫!像文麒表少爷这样出众、优秀的人不比那个什么京兆尹府上拖着孩子、还瘸着腿的大公子强上千倍万倍?怎么就因大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