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跟随。
段玉苒到了马车近前,魏东拱手行礼。
“小人奉顾爷之命,送小姐回京。”魏东低声地道。
顾衡这是怕她在回忠勇伯府的路上出事吗?段玉苒在心中又给顾衡加了一分!
“有劳魏护卫。”段玉苒轻声道谢,然后由婢女扶着上了马车。
之前替段玉苒入庵寺祈福的女子在昨晚早就被魏东等人从后门带走,因不好突然再把云珠送进庵中去,所以今天才让她假扮伯府派来接段玉苒的人,顺便跟着一起回去。
而伯府那边,三老爷和三太太早已得了消息,只让府中车夫去城门外一里地等候段玉苒主仆换车即可。一路无事,段玉苒主仆三人顺利回到了忠勇伯府。先回玉春堂东院换了衣裙,也来不及与三太太多说什么,她又去明熙堂给太夫人请安。
进了明熙堂,四太太与八小姐段玉芳、九小姐段玉菲在里面。
段玉苒给太夫人行了礼,然后命碧珠奉上明慈庵主持特意赠给太夫人的开过光的檀木佛珠。
拿着檀木佛珠,太夫人脸上扬起了笑容。
“快坐下吧,你也是有心了。”老姚氏对段玉苒笑道。
太夫人对段玉苒为自己祈福的事儿也有一百个不信,但人家是真的去了明慈庵,一住就是七天!她也就只当是段玉苒为博个好名声、再寻夫家不难而故意为之罢了。
虽然心中不屑,但太夫人表面却还是温和长辈模样,夸了段玉苒几句。
段玉苒一边听着太夫人说着不走心的夸奖,一边觉得奇怪!四太太一向厌恶王姨娘和段玉芳,今儿怎么倒把这个庶女带在身边了?
“在那样清苦的地方住了七天,你也是受苦了,快些回去好好歇息吧。”太夫人终于道。
看来,太夫人是与四太太她们有话要说,段玉苒识趣的起身告退,回了玉春堂。
三太太早已等着心急,见段玉苒回来赶紧上前拉住女儿的手仔细打量一番。最后才翻看那双被磨破的玉手。
顾衡给了段玉苒两盒药膏,据说对愈合伤口、生肌去疤极好。
段玉苒天天早晚使用,然后再将布条缠上,这几天手指倒真的看不太出来受过伤了。
“开那间铺子也不曾指望着赚什么大钱,你何苦如此卖力!”三太太语重心长地劝道,“以前是看你一心要开铺子,替咱们这一房解除困境,我也存了私心便由了你去。可如今你爹爹和你哥哥都得了差事,咱们三房的日子也越发的好过了,你就不要再……”
“娘,您不用劝我。”段玉苒反握着姚氏的手认真地道,“现在咱们一家看似日子好过了,但细究起来还不是依仗大伯父?若是哪一日大伯父不让爹爹和哥哥打理外面的庶务了,咱们岂不是又变得无依无靠、回到老样子了?”
姚氏抿唇,脸上现出伤心之色,“那也不该让你一个女儿家……”
“娘,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都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您让我放手也是难了。”段玉苒拉着母亲坐到榻上,坚定地道,“咱们早晚要从这个家出去,哥哥也要娶嫂子进门,我不想、也不愿再过以前被各房挤兑的日子!”
姚氏眼圈发红,连连叹息。
母女相对沉默了良久,姚氏才妥协地道:“你从小便是个有主意的,娘也是劝不动你。只是以后这往外跑的事,还是推了吧。你毕竟是名女子,最终归宿是嫁人生子。”
在嫁人这件事上,段玉苒不想与姚氏争辩,因为她知道根本争不出个结果来!
只要手里有钱、有铺子,自己单身一辈子也是无妨!可这话如果说给姚氏听,恐怕琉光阁明天就得关门大吉!父母在这方面的坚持是无法撼动的!
姚氏也心疼女儿在外吃苦,聊了几句后便让段玉苒回东院去休息了。
东宫太子书房,太子顾鼎同样在劝自己的亲弟弟硕王顾衡!
“寿礼这种东西吩咐下属去寻、去督办就是,你何苦自己亲历亲为?”顾鼎黑着脸、负手在书案后来回的走着,不时抬头看一眼脸上有伤的硕王,心头怒火直往上拱!“那些侍卫简直是废物!竟护不住你!全都打发去看城门算了!”
顾衡坐在太子书房那把专门为他备的大椅上,悠哉地喝着上好的雨前龙井。任太子为他遇袭的事跳脚,自己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阿衡啊。”太子发了半天脾气,只见硕王死猪不怕开水烫、油盐不进,他这独角戏唱得也是累!“我说过多少次了,父皇万寿节的寿礼我自有准备,你不要再为我忙碌奔波!现在被人盯上了,恐怕那寿礼不会得善终,能否呈到父皇面前都是个问题!东西不能呈上来无所谓,若是你有什么事,我……我……唉!”
太子最爱对硕王说的一句话就是:你有事,我如何向故去的母后交待!
可说多了,硕王也是皮不痒、肉不疼,依旧我行我素!太子说得都无力了。
“太子放心,经过那一次的失手后,想必那些人暂时不会有什么动静了。”顾衡放下茶盅淡声地道,“再动手,恐怕就是万寿节献礼之前那段日子了。”
听到硕王云淡风轻的说这些,太子的心都揪了起来!
“太子只管用心准备您要献给父皇的寿礼就是,臣弟那边也是不会停。若能因此网住几只作乱的老鼠,倒是有趣了!”硕王微笑地道。
顾衡鼻梁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但太医看过后战战兢兢地说“怕是会留疤”。对此,顾衡并不在意!不过是一道疤而已,又不是鼻梁折了!
不过,他很快就会让令自己负伤的人付出比留疤更大的代价!
“阿衡,你的意思是?”太子听硕王说让他继续准备自己计划中的那份寿礼,不禁有些诧异。
“那座琉璃壁画不过是吸引居心叵测者的一个幌子罢了。”硕王掸开袍摆上的皱褶,哼笑地道,“我若不将动静闹得大些,又怎么会吸引那些人的注意?”
太子沉吟,有时候硕王很多计划连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也不欲告知!但太子知道,硕王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令他全心全意相信的人!也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人!
“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命人来请殿下与硕王去秋华殿用膳。”书房外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