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耿锦绣不服气地上前一步,与段玉苒面对面站得极近地道,“只要我们大家赶工,就能成!”
段玉苒往旁退了两步,她不喜欢耿锦绣要扑到自己身上的举动。
“锦绣!”顾衡不悦地沉声道,“不准对段小姐无礼!”
耿锦绣咬咬嘴唇,脸上和眼中的妒嫉与不甘完全不掩饰地暴露出来。
不情不愿的草草一福,耿锦绣毫无诚意地道:“锦绣性子急,还请段小姐莫怪!”
“我不怪你。”段玉苒冷声地道,“你也没说什么冲撞我的话。”
耿锦绣委屈地抬头望向顾衡,似乎在说自己道歉了,却没被接受!
顾衡根本没看耿锦绣,而是一脸严肃地望着段玉苒。
两个人隔着面纱对视了一会儿,还是顾衡避开了视线。
“那就还是按着原来的计划制成壁画吧。”顾衡道。
“是。”除了忿忿然的耿锦绣外,其他工匠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接下来,顾衡和段玉苒对照画师所画的“山河图”,对每块已经烧制出来的琉璃砖进行比对,达不到满意的都做了记号,命工匠们重新烧制。
时间流逝得很快,等检查完所有琉璃砖时,已经过了午时、错过了午膳时辰。
从仓库里出来,段玉苒才感觉到双腿和双脚肿胀酸疼,但她却因重新找回“工作”时的兴奋感!
上马车前,段玉苒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叫住了前面被护卫搀扶上车的顾衡。
“顾爷,可有时间陪我走走吗?”段玉苒扬声道。
已经一条腿踏上车板的顾衡一愣,转头看向段玉苒。
“我很喜欢山庄的草场,顾爷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硕爷养的马?”
那些马都是他精心挑选养在山庄的,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但顾衡还是点了一下头,“好!”
段玉苒笑着朝顾衡也点了一下头,被云珠扶着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琉璃窑,朝山庄的草场驶去。
耿锦绣在马车启行时走到了仓库门口,眼圈微红地望着离去的马车,一只手狠狠地抓抠着木门!
“锦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老耿也走了出来,看到女儿一脸幽怨表情,责备地道,“段小姐是顾爷的客人,也是想出万寿节寿礼的人!更别说段小姐与顾爷还有其他生意上的往来!方才大家都没说话,就你跳出来吆喝,像什么样子!”
“有什么了不起!”耿锦绣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将未掉下来的眼泪擦掉!“不就是会画几张首饰图吗?我也会!我比她更懂琉璃!一个被夫家休离的弃妇,还有脸出门到处走!呸!”
“住嘴!”老耿气得直哆嗦!用力扯了一把女儿的手臂骂道,“你若这样便给我老实的呆在家里,不准再到琉璃窑来!你也不小了,跟着你娘学学针线,再让你舅舅在平洲给你物色个男人,你就回去嫁人吧!”
“爹!我不嫁人!我不回平城!”耿锦绣跺着脚哭叫起来,“明明顾爷才是我们的主子,你们不听他的话,偏要听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的话!顾爷要的是双面琉璃屏风,不是平庸的破壁画!”
不等老耿再发火骂人,耿锦绣转身就跑了!
老耿看着闺女抹泪跑走的背影,只能唉声叹气!
自家闺女的心思,他这个当爹的哪能不知道!但顾爷那是什么人物?在京里都混得风生水起、能给皇帝献寿礼的人!怎么会看上锦绣!
马车到了草场,顾衡和段玉苒下了马车。
雨后的草场空气非常清新,地面也不泥泞,非常适合散步。
木围内,几匹骏马在里面低头吃草,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便警惕的抬头看了看。
在围栏步远的地方,段玉苒停了下来,顾衡也站住不再前行。
“顾爷,双面琉璃屏风的事,是硕爷的新想法吗?”段玉苒问。
顾衡心里微哂,真不知道自己这双面生活何时才能结束!时至今日,他越发不好开口承认自己就是“硕爷”了!
“算是吧。”顾衡模棱两可地道。
“那顾爷您觉得呢?”段玉苒转身仰头看着顾衡,帷帽上的面纱被风吹得微微扬起。
“正如段小姐所言,为了能在万寿节前将寿礼制成,还是原来的计划保靠些。”顾衡道。
段玉苒一直觉得顾衡是个了不起的商人,即使后世的一些大老板也不见得就能轻易接受别人的意见!很多高位者、成就大的人容易刚愎自用!顾衡能在短时间内权衡利弊、作出有利的选择与决定,这样的人值得尊敬!
抬手解开帷帽的系绳,段玉苒摘下帷帽,风拂起她的发丝。
反正顾衡早已见过她的真容,在没有众多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段玉苒不想再用帷帽束缚住自己!
“我知道顾爷也是想做一架双面琉璃屏风出来,因为那样的屏风当作寿礼的确更引人注目。”段玉苒抬手将吹乱的发丝抚到耳后,微笑地道,“有一点,耿老爹说得很对!”
顾衡挑挑眉,转身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己相比显得格外娇小的女子,却被她脸上自信、雍容的笑容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