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姐姐感到无趣了。”郑德灵笑道,“听芸表妹说,表姐在云罗街上开了间首饰铺子,卖的琉璃饰物与摆件与宝珑斋甚是相似!还有仿宫中御制的玉颜膏!早知道姐姐那里就有这些东西,便宜又好用,我还何必花大价钱去买那些贵的啊!”
在座的贵女们掩口轻笑,都听出了郑德灵话中的意思。
段玉苒很是疑惑!上次在宝珑斋,郑德灵明明是个很好相处的小姑娘,而且也没有责怪碧珠的意思,今天怎么……难道这赏花宴故意请自己过来,就是为了羞辱?
段玉苒知道,此时自己作辩解是件可笑的事!论名气,琉光阁不如宝珑斋!论实力,难道她敢说自己的东西能跟宫中御制比肩?活拧歪了吧!
“是我疏忽了。”段玉苒和颜悦色、丝毫没有恼意地道,“早知道就该带两支琉光阁的琉璃籫过来给妹妹玩玩了。至于那玉颜膏,妹妹若是不嫌弃,明儿就让铺子里的人和琉璃籫一道送来。”
郑德灵笑了笑,不甚在意地道:“好啊!那我就先谢谢姐姐了。”
“四姐姐,德灵表姐怎么会将你铺子里那些仿货放在眼里!还不如放在铺子里卖几两银子贴补你的私房呢。”段玉芸在旁得意洋洋地道,“我听说,将来姐姐再嫁,伯府可是不会再出嫁妆了。”
蠢货!段玉苒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段玉芸,心中为这个蠢到家的堂妹点根蜡!
家庭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段玉芸当着这些贵女的面埋汰自己的堂姐,只会连她也会被人暗中嘲笑!
段玉苒站起身,仪姿不乱地对郑德灵道:“我身体突感不适,就不久留了。告辞。”
郑德灵这次不挽留段玉苒了,命身旁的丫鬟送她离开。
“她真的曾想给齐远侯做继室?”
“德灵,这种亲戚还是离得远些好,免得拖累了你的名声。”
“就是!听说齐远侯夫人的死与她……”
身后的声音随着远离而渐渐听不到,段玉苒唇边勾起冷笑!高门贵女又如何?不也难逃八卦碎嘴这些劣根性!
“段小姐这边请。”那名丫鬟尽责的引领着段玉苒和云珠在府中移动,准备将她们主仆带到角门等伯府的马车。
云珠被安排在宴会楼阁外等候,没想到自家主子会最早出来离开。
走在长廊上的段玉苒其实心中燃烧着怒火,只不过一直在压抑着不让自己失态而已!
“小姐您看!”云珠突然出声,手指着远处道,“那座拱桥不是上次咱们在梅林迷路时经过的桥吗?那片林子就是梅林吧?”
段玉苒停下脚步,顺着云珠的手指望去,依稀有些印象。
时值夏日,梅林是郁丛的绿色,与冬日的艳红一片截然不同!
桥上有着一抹白影!段玉苒愣了愣,才发现那是一名穿着白衣的男子。
长廊与拱桥并不是很远,段玉苒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却从身姿认出了那人是谁。
郑文麒,芝兰玉树般的男子!
“段小姐?”丫鬟见段玉苒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看着远处,也只得停下来看过去,“好像是三爷。”
“走吧。”段玉苒收回视线,迈动了脚步。
又走了几步,耳边突然传来悠扬的笛声。
段玉苒惊讶的停下脚步,扭头再次看向拱桥处。
笛声悠扬,隔空而来……白衣飘飘、如仙如幻……
垂下眼帘,段玉苒扭回头疾步而行!
从应国公府回来,段玉苒的心情有些低沉,郁郁不乐了两天。
吴娘子的到来,则把段玉苒从情绪低谷一把拎到了愤怒高峰!
“什么?让我去京郊监督琉璃壁画的制作?”段玉苒咬牙切齿地看着吴娘子,“你们硕爷还真是……”
“小姐莫气,硕爷是请您去!是请。”吴娘子汗湿衣背地道。
“他是不是疯了?”段玉苒怒极地嚷道,“我只是与你们宝珑斋合作,又不是与你们签下了卖身契,这种事也要让我去督办?”
真是欺人太甚!
“小姐,其实请您过去督办这件事,是顾爷提出来的。”吴娘子赶紧甩出杀手锏道,“那日您与顾爷商谈之后,顾爷就觉得这件事若无您亲自督办,必不成事!而且无需小姐一直在庄上,只是待琉璃烧制出来拣选时,小姐去庄子上呆上两三天……便成了。事成后,硕爷必有重谢!”
一听是顾爷的提议,段玉苒的火气就降了一大半!这种被高人肯定的感觉再次击中了她的内心!
至于吴娘子口中的“重谢”,段玉苒也是有些心动!
这世道对女子的苛责,她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如果自己还以为息事宁人、掩藏锋芒是最好的生存之道,就有些犯傻了!
既然将路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她想收也是不可能了!她没有宅斗的本事,耍心机、算计人都不是她的长项!不如就另辟蹊径让自己立足好了!
“顾爷说的?”段玉苒摆出怀疑的态度,“我是个内宅女子,怎么可能为了别家的生意就跑出去数日不归?顾爷考虑未免太不周全!”
吴娘子心中叹息,暗道主子好生厉害,只打着“顾爷”的名头就压下了段四小姐的怒火!
“顾爷说,会亲自游说老爷和太太,小姐不必担心。”吴娘子道,“琉璃烧制好、拣选好后,就会送到京中的作坊雕制壁画,到时候少不得还要麻烦小姐几趟。所以,这事儿不能瞒着老爷、太太。”
段玉苒震惊地瞪大眼睛,“顾爷要亲自游说父亲、母亲?”
“正是。而且小姐去京郊琉璃烧制的庄子时,顾爷也会一同前往。”
莫名的,段玉苒就心动了!
如果能跟顾爷多学些经商之道,再通过其认识一些大商贾,以后自己或父兄的经商之路不就宽阔了吗?
段玉苒这边松了口,硕爷那边办事效率也是极高!顾衡很快就请三老爷到酒楼吃了一顿酒,聊了近两个时辰!
三老爷煞白着脸回了忠勇伯府,一头扎进妻子的正房、关起门来说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