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苒就把之前向父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给段嫣听,“其实我只想在外面看看就好,但八妹妹跑得没了踪影,我怕出什么事就追了上去,结果就……”
段嫣的眼神闪了闪,垂下眼帘理了理手中的帕子淡声地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当四姐儿是听说了什么,便想去赏梅呢。”
段玉苒柳眉一挑,抬眼望着姑母段嫣。这话里有话啊!
三太太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禁担心地看向女儿。
难道女儿没有对自己说实话?
“玉苒不明白姑母话里的意思。”段玉苒坐直身子,唇角勾着笑淡然地道,“听表哥说,我与婢女走不出来是因为梅林深处有阵法。难不成,应国公府的红梅林里还藏着宝藏不成?”
“哈哈,你这孩子。”段嫣闻言忍不住笑起来,“想法倒是稀奇古怪,哪有人把宝藏藏在林子里的?”
三太太和段玉苒陪着轻笑了两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那段嫣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段嫣笑了一会儿后,深吸了一口气再望向段玉苒时,眸光就柔和了许多。
“我们老太太看人一向很准,她老人家既然喜欢四姐儿你,想必你还是有与众不同之处得了她老人家喜爱。”段嫣恢复了直爽的模样道,“我知道伯府的八姐儿也在梅林迷了路,但她比四姐儿你幸运,还没进入梅林深处的阵中,就遇到了几位贵人。得那几位贵人相助,她平安无事的比你先回到了西阁。”
段玉芳比自己先出了梅林、回到西阁听戏的事,段玉苒已经从姚氏那里知道了。段玉杭最生气的就是,三太太找段玉苒都急得掉泪了,段玉芳在一旁也不吱一声!
“贵人……相助?”段玉苒咀嚼着这四个字。
“我在拱桥这侧的梅林外安排婢女守着,其实就是想阻止来拜寿的女眷误入林中。因为那日有几位贵客应国公府世子之邀,在梅林中饮酒赏梅。”段嫣解惑道,“迷路的八姐儿恰巧就绕到了那一处。”
段玉苒恍然,随即哭笑不得的笑着轻摇了两下头。
“八妹妹真是幸运。”段玉苒嘲讽地道。
段嫣见段玉苒这副表情,便知道她是真的不知情,才收起了之前的疑心。
“那文麒表哥出现在梅林中,也并非是巧合吧?”段玉苒望着姑母段嫣道,“表哥应该也是在陪那几位贵客饮酒赏梅,八妹妹突然闯了进去,使得表哥疑惑为何守在外面的人没有拦住八妹妹。他在巡视时,听到了我的婢女的呼救声,才赶过来救了我?”
段嫣赞许地回视着段玉苒,微点了一下头,“应该是这样。”
“应该?难道文麒表哥没有向姑母说明事情的经过吗?”段玉苒略感诧异。
段嫣听段玉苒这么一问,脸色不由微黯,但很快又用无奈的笑容掩饰过去。
“你文麒表哥不是个喜欢说闲话的人。”
不喜欢说闲话?不喜欢说闲话,还说她跟小时候一样呆!段玉苒腹诽。
段嫣又关心了几句段玉苒的脚伤与冻伤,还说郑老太太交待,待她伤好了要常去国公府走动。
段玉苒谢过了段嫣的关心,又请姑母代话给郑老太太,自己一定会常去拜访太夫人云云。
三太太将姑太太段嫣送走后,匆匆回到了段玉苒的小东院。
“苒姐儿,娘怎么觉得大姑太太今天在你这儿说的话都是一半儿的,没说全呢?”三太太脸上有着隐隐的不安,“大姑太太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跟段嫣聊天时,段玉苒的神经始终很紧张,现在人一走就放松了,结果觉得身体都僵硬酸疼得厉害!
忍着腰部的不适,段玉苒安慰三太太道:“娘,您别担心了。今天姑母从进府就在太夫人面前帮爹爹和兄长向大伯父讨要差事,想必是知道爹爹真心悔过,要帮咱们一把。至于方才那些隐讳不明的话……女儿以为,姑母起初是疑心我与八妹妹听到了什么风声,故意跑去梅林冲撞国公府的贵客,所作的试探罢了。”
三太太也不是个傻的,只是担惊受怕、被忠勇伯和大姑太太排斥久了,心中不安而已。
“唉。”三太太叹了口气,一只手抚在胸口悻悻地道,“不管怎么说,解释清楚就好了。”
“想不到四房的八小姐小小年纪,倒有那种心机!”一旁的碧珠忿然地嘟哝道,“听大姑太太话里的意思,八小姐是知道梅林里有国公府的贵客,故意跑进去的!她若是有什么目的,只管自己去就是,倒拖累得我们小姐又是扭伤、又是冻伤的!六爷打上门去真是不冤枉她!”
“碧珠!”段玉苒皱眉瞪了一眼贴身的婢女,“隔房的主子也由不得你个下人非议!扣你半个月的月钱以示小惩!”
碧珠嘟起嘴不再作声,云珠在一旁看了觉得好笑,推了她一把。
“碧珠又没说错什么。”三太太听了碧珠的话,正色地道,“四房的几位小姐中,以前只知道六小姐是个沾火就着的脾气、九小姐也是喜好争强好胜,没想到八小姐也是个小瞧不得的!你以后还是离她们远一些的好。”
段玉苒点点头,她本来也没想和不沾火也自燃的六堂妹、蛮横无礼爱动手动脚的九堂妹、表面小白花内里心机表的八堂妹亲近!
其实段嫣那几句不明不暗的话既有点醒段玉苒的意思,也有让三房与四房产生嫌隙、疏远的目的!这是段玉苒隔了许久之后才回味过来的内涵所在。
大姑太太对忠勇伯的劝解很快见到了成效!
段嫣回伯府走一遭的次日,忠勇伯就将三老爷段淳余和六爷段玉杭叫去了自己的书房。
三太太和段玉苒担心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父子俩喜笑颜开地回来。
“老爷、六郎!”三太太迎上前去,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