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们“盛装”的一面。就算去齐远侯府,那也是去探病,谁还会打扮得花枝招展!
这次在应国公府,段玉苒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虽然琉璃首饰有时候比翠玉制成的首饰还要贵,但仍不是贵妇、贵女们的首选。
琉璃饰之所以在平洲与安洲售卖得不错,主要还是琉璃在那边属于稀罕物。京城却是不缺这种东西,即使样式再新颖、作工再精良,似乎也难登大雅之堂!加之琉璃不如玉翠硬度高,保管与佩戴时需格外小心,也使得选择的人少上许多。
特别是段玉苒自己设计的那款金托芙蓉籫,整朵芙蓉花都是琉璃所制……既重又不实用!段玉苒真想敲敲自己的脑袋瓜子,当时是怎么想的!偏还把那朵花献宝似的送给了温氏!
从净房回来,段玉苒经过一座小花园时看到了堂妹与表妹们。
如花的少女们梳着并不张扬的发髻,连头上的钗饰都是小巧精美、突显气质。各色皮毛领子堆在女孩儿们米分红的脸蛋儿下,更衬得她们如珠如玉般的美好!
段玉苒忍不住驻足多看了两眼,想到自己上一世活到步入剩女的之列的年龄、这一世虽然才十七却已经是成过亲的妇人……啧!真是郁闷啊!
“咦?那不是苒表姐吗?”姚紫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回廊上的段玉苒,伸手指了过去。
因为郑老太太那番维护,段玉苒今天已经算是大出风头!几个没赶上那场精彩的贵女们此时也通过聊天知道了发生过的事。
“四姐姐,过来坐!”坐在段玉芸身旁的段玉芳突然站起来朝回廊上的段玉苒招手道。
“你叫她过来作什么?”段玉芸发了飚,狠扯一下庶妹。
段玉芳娇呼一声跌坐在椅子上,顿时泪眼婆娑。
“芸表妹!”冯慈瑶不赞同地皱眉看着段玉芸。
段玉芸很是讨厌这个总喜欢管束自己、维护庶妹的表姐!
“慈瑶表姐叫我作什么?难不成你想维护这个庶女?”段玉芸不屑地看着身旁泫然欲泣、小小年纪就已经初露我见犹怜之姿的段玉芳。“我知道表姐是舅舅的嫡女,但旁人看你这般护着八妹妹,还当你也是庶女,与八妹妹同病相怜呢!”
段玉芳的姨娘深得四老爷的寵爱,这次到应国公府拜寿,大房的庶女均未来,同样身为庶女的八小姐段玉芳却被四老爷央着四太太给带了过来!昨晚为这事儿,四老爷特意留宿在四太太的正房……
虽然今日各府来拜寿的贵女中不乏有庶女,但这里在座的几位小姐都是嫡女,段玉芳的身份就显得尴尬起来!
其他几名千金都冷眼看着忠勇伯府的小姐、表小姐们内斗得欢,谁也不出声调节一下气氛,只自顾喝着茶水或低声聊天。
冯慈瑶被段玉芸气得小脸发白,忍不住讥讽道:“芸表妹还是别胡乱开口说话,什么‘同病相怜’?简直不知所谓的用词!”
“你!”段玉芸被表姐抢白,气恼地就要反唇相讥。
“几位妹妹怎么躲到这里享清静来了?”段玉苒已经徐徐而至,看到小亭内忠勇伯府出来的小姐们剑拔弩张,赶紧开口打断她们自相残杀的愚蠢行径!
在家里随便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出门怎么不知团结?吵起来还不是丢忠勇伯府的脸面!
这个时代是讲“株连”的!家族里一个姑娘坏了名声,全家的姑娘跟着背黑锅!段玉苒好不容易在郑老太太的帮助下正了名,可不想再被堂妹们给拉下水!
段玉苒扫了一眼,亭内并没有九小姐段玉菲,出门前听说是感染了风寒,养病中。
“苒表姐,坐。”冯慈瑶站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段玉苒,主要是她受够了段玉芸,想离这个疯狗似的表妹远点儿!
在座几位其他府上的小姐都起身向段玉苒盈盈施礼,叫了声“段姐姐”。
能受到贵女和官家小姐们如此礼遇,而不是见到她嫌恶的扭头就走,段玉苒真是受寵若惊!心中越发感激郑老太太了。
坐下来后,在亭子里服侍的婢女赶紧换上热茶和新点心。
亭内尴尬的静默片刻,还是段玉苒开口先讲的话。
“几位妹妹与各位小姐也是不喜听戏?”段玉苒随口问道。
“可不是嘛。”冯慈瑶赶紧应和地道,“也听不懂台上在唱些什么,听久了就发起困来。”
真是同道中人啊!段玉苒心中感慨,同时对这个直爽的冯家表妹有了几分好感。
另又有两名小姐羞涩地点头附和,也说自己听不太懂,不如出来透透气。
与在座的几名千金聊了几句后,段玉苒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觉得这种浮于表面的交际倒也没有想像中的难。起码比跟自己的堂妹们说话要轻松得多!
女孩子们的话题多是衣服首饰、绣样、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段玉苒认真地听她们说着京中哪家布料款式新、哪家订制的首饰独特、哪家绣娘的针法好……收益颇多!
正听得入神,就感觉有人拉自己的披风,段玉苒皱眉看过去。
“四姐姐。”段玉芳不知何时,怯生生地站在段玉苒的身后。
“八妹妹有事?”段玉苒不着痕迹的拉回自己的披风,往里面钻风很冷啊!
段玉芸和姚紫正跟两三个千金聚在一起聊天,冯慈瑶也跟一位千金聊得更热。只有段玉苒是耳听八方的收集情报,还有就是身为庶女被刻意忽略和隔离的段玉芳了。
段玉芳大眼噙泪,手指缠着披风的系绳。那系绳每根下端都垂着三个雪白的毛球,恰好末端位置垂在段玉芳的纤细柳腰处。
虽然这个八堂妹才十二岁,却已经初露绝丽之容!若是再过三四年,想必就是令看过她一眼的男人魂牵梦绕的洛神了!
只是,段玉苒宁可面对段玉芸的锋芒毕露,也不愿面对段玉芳的小白花模样!
见段玉芳只是扭着披风系绳要哭不哭的委屈样,段玉苒真想翻白眼儿!
“八妹妹有话直说便是,你不说我也猜不到啊!”段玉苒拧起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她可不想当什么好姐姐!
段玉芳抽噎了一下,用极小的声音道:“我……我想更衣……”
段玉苒竖着耳朵听才听清她说什么,无奈地笑了。
“国公府的婢女很是周到,让她们领妹妹去就是。”段玉苒招手唤亭中服侍的婢女。
“可……可我会怕。”段玉芳的眼泪掉了下来,滑过白玉般的脸颊,表情无助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