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的两支精锐之师和武翼新军正在河间匆忙操练的时候,另外一支穿着灰色北洋军装的jūn_duì正在淮南重镇面对武翼新军的进攻。
“嗖”一发榴弹飞过,城头的北洋新军装束的jūn_rén都不自觉的伏低了身子。轰隆一声,一座临时搭建的观察塔楼被炸得四分五裂。
“呸,这是什么队伍,伍队长。怎么这么多大炮机枪,弟兄们都抬不起头来,这城还怎么守得住。”一个带着指挥刀穿着马裤的军官吐出嘴里的沙土,跟一位没有穿军装的年轻人说到“乔先生答应的那些日本军火什么时候能到码头,再晚了可就全便宜这帮铁帽子乌龟了。”
“乔先生已经安排好了,青帮的兄弟们也已经起锚,相信不出三天第一批就能送到。”那个年轻人虽然眉宇间全是忧色,但还是试图安抚着这些新军的情绪。不过看周围这些一个个抱头不语的新军,他的话能有几分作用也就可想而知了。不过现在的泰州已经被围城了,想逃走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这些士兵为了活命也不得不上城头防守。
“干的不错。”吴宸轩这厮穿着一身没有标志的武翼新军军官装,正一只手拿着一瓶冰镇苏打水,凑在炮队镜前往城头观看。“再来两轮覆盖射击,让那些自强军的龟孙子吃点苦头。”
“是。”吴禄贞虽然是一镇统治,但是现在也不得不作为一个普通的作战参谋,转身拿起电话,摇了几下后接通了炮营,于是炮营的德国克虏伯七生山炮、七生七直射炮再次齐射,两轮十八发炮弹把泰州西关城头炸成了一片废墟。然后一个步兵营看守一个城门。西城门暂时不要管了,现在起义的自强军就算是想从西门突围也得先把被砖石堵死的城门打开才行,而且清理出通道的他们还得面对城外炮兵营和工兵营的阻击。其他的城门也已经都知道清军的到来,因为步兵营的四门步兵炮也都和泰州城头的守军热情的打了招呼,顺便告诉他们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吴宸轩从商会得到了泰州城里的消息,一个隶属于兴中会的革命学生组织灭满盟发动了这次起义。说起来晚清的政府和革命党真算的上是一对奇葩,清政府发现自己的八旗绿营统统不堪一用,想起来建立新军,又因为害怕汉人掌握军权而分而治之,先后建立的北洋、南洋、自强军和各省新军,当然也要算上武翼新军。满清如果好好掌握这些jūn_duì,还算的上明智之举,不过不管是满清还是后来的北洋军阀,一直到委员长似乎都不明白jūn_duì是一群有思想的青年人组成的,往往把士兵和低级军官当成吃粮扛枪的消耗品,所以对jūn_duì的掌握完全是依靠对高级军官的拉拢控制。
革命党本来有机会控制基层jūn_duì,但是不得不说这些眼高手低的书生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糟糕的组织、涣散的纪律、各行其是的做事风格、如同幼儿园般的分分合合简直不知道他们是在提着脑袋搞革命还是参加周末的斯诺克俱乐部。如果不是满清政府也是奇葩一朵,早就把革命党连根拔起了。就像这次泰州起义,本来应该是在一个月后起事的,却因为一个从日本归来的家伙改不了逛风俗场所的习惯,一时在床上狂言把起义的安排给泄露了个底掉。虽然知府衙门的反应也算的上迟钝,但是没有等到海外军火的几位海龟不得不把已经联络的自强军连哄带骗的给鼓动起来,提前起义了。现在自强军实际上起义的不过是一个标的步兵,而且真正加入革命党的不过是名营以下军官,其他人或是同情革命、或者是因为本部起义担心被无辜株连而不得不随大流。标统塔里布是蒙古八旗的子弟,在拒绝了手下营官的起义要求后被软禁在标统指挥衙门里。不过正如乔大炮的一贯风格,口惠而实不至,答应的一千支三十年式小铳和十万鹰洋都还在口号上荡漾,这下子连奉命组织起义的挺身队长伍师古和首倡的自强军营官童虎臣也有些信心动摇了。
“报告总座,我部已经完成对泰州乱匪的包围,各部已经就位,随时可以攻城。”吴禄贞汇集了属下的报告,知道各营的部署都已经到位,摩拳擦掌的打算一鼓而下,可惜这次吴宸轩的目的并不是速战速决。
“奥,好,绶卿,你说现在黑子是不是已经开始秋操了”吴宸轩似乎完全没有听懂吴禄贞的请示。
“哦,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今天下午就开始秋操实演了。”
“嗯,那就好嘛。绶卿,下令各部加强戒备,就地宿营吧。”
“是,加强戒备,就地宿营。啊,宿营”满脑袋问号的吴禄贞实在搞不懂这位吴大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