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士兵是清国新军吗”窦纳乐公使心里也很疑惑,虽然他被关在地窖里,没有看到整个营救的过程,但是隐约的惨叫声、冷兵器磕碰的共鸣以及偶尔的枪击声还是让他明白整个营救过程并非是那么和谐。在被人赶着离开地窖的时候,他敏锐的发现在一个没有关门的大院里,横七竖八的尸体铺满地面,几个枪手正端着步枪,守在四周。而另一个院子虽然关着院门,但是从里面传出了的哭喊、讨饶和呵斥,让他明白这些人是些俘虏和看守。从两个院子的情况看,这些后来的拯救者已经控制了局面,不过他们的身份和态度显然还是个未知数,境遇的改变正在向着窦纳乐不能掌控的方向发展,这让老公使很郁闷。
“恕我冒昧,请问您是窦纳乐先生吗”一直沉默的黑衣jūn_rén队伍中,一个看似军官的人走过来问道。熟悉的伦敦腔,这让老人很是吃惊,不过外交官的素养让他很快反应过来。
“是的,先生,我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驻华公使窦纳乐。”他站起来说道。
“抱歉,爵士先生,之前我们没有和您联系,是因为还处在可能的危险之中,不过现在可以确定我们已经安全了。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清国骠勇巴图鲁,三等子爵。赏穿黄马褂,赏单眼花翎的山东布政使,加兵部侍郎衔的吴宇汉,当然您可以叫我肖恩。”那个年轻军官微笑着“爵士先生,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吗”
“感谢上帝,是您和您的士兵拯救了我们。”虽然整件事情疑窦重重,但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外交官怎么会不明白,先拿话套住对方,求个平安再说“虽然两国处于敌对状态,但是您和您的士兵英勇的拯救行动,必然会得到在华各国的赞赏和感激,无论是对您的国家还是您本人。”外交老油条的口舌可不是我能媲美的,反正我也就当是洋马屁听听而已,相信他才怪呢。
“整件事情很是曲折,实际上我都打算向泰晤士报投稿了,我相信完全可以成为二版的连载。”我的幽默让窦纳乐神色没有那么拘谨了,“简单来说,就是我受我朝皇帝陛下和皇太后的指派,与在华各国进行接洽,看看是否可以寻求一条平和体面的解决双方误会的道路。在初次接触中,贵方认为是大清的某些敌对分子策划了绑架活动,而错误的迁怒于我国政府,虽然在我方的调查中没有发现我朝势力策划组织绑架行动的证据,但是为了消除列国的误会,我还是承诺在一周时间内寻找到您们的下落。上帝保佑,有大清的良好臣民发现了你们被绑架者转移的情形,向政府报告了你们所处的准确位置。而我不过是筹划了一次成功的拯救行动,很高兴您和您的同伴都安然无恙,希望这有助于解开贵我双方之间的误解。”
“当然,我们很感激您的营救,实际上这起卑鄙的绑架事件应该和贵国政府没有关系。”大胡子的阿列克塞耶夫总督愤愤不平的插言“这一切都是拜我们伟大的盟友所赐,一帮肮脏的卑鄙的无耻的下流的黄皮猴子,抱歉,我有些失礼了。”
“没关系,我完全可以理解您的心情,实际上我们经过审讯那些俘虏也有了一些收获,但是您知道我们的立场不方便提供这样的结论,我们要避免给贵方留下挑拨离间的猜度,请您理解我们的苦衷。希望这一段不愉快的经历不会影响到诸位绅士对大清的感观,实际上我和山东商会的诸位同仁还是很愿意和诸位欧美贤达交流学习的,在此我向您和您的同伴提出邀请,希望您们在方便的时间到山东去看看,我和我的商会伙伴随时欢迎您们的到访。作为新任的山东布政使,我主管山东的政务商务,请相信我山东的政策和商业气氛将会是整个东方最友好的,我们非常欢迎国际友邦的投资和贸易活动,并竭诚为您提供安全保障和公用服务”一顿神侃,毕竟政府的招商引资汇报天天上新闻,随便听点就够糊弄现在的外商了,树立一个亲欧美的二鬼子官员形象在庚子后的清廷中收益上还是最优的选择。
我唱白脸还是很拿手的,实际上拯救行动的俘虏也早就准备好了,王护法按照我的吩咐把几个铁杆的义和拳都安排在一个房间里,一个震荡弹就都搞定了,他们的证词除了没有亲自参加绑架行动外,其他的部分都很完整,而这欠缺的绑架行动部分会有一些大胡子的国际友好人士热心的用缜密的逻辑推理来帮我们脑补的,特别是在被捕的众人中还有一位被川岛君供认出来的潜伏的兴亚会业余间谍,实在是天助我也。其他见过押送车队的家伙都已经蒙无生老母的召唤,往生极乐了,连我们伟大的义和团民族英雄田石屋田大师兄也在浴血奋战后,终因寡不敌众,而英勇战死在厢房的床上,一同殉难的还有一名红灯照的无名女英雄,让我们一起缅怀他们的英雄事迹吧,哈利路亚。
现在整个事件所有的疑点无疑都指向了联军中的某个肤色不同的后起之秀,而他们恰恰又有一部分兵力离奇的失踪了,偏偏他们在整个事件中又几乎没有什么损失,而且为了逻辑上更加通顺,我把劫得的银子中抽调了近十万两库平银,存进了天津的横滨正金银行,而户头随便编了个野比康夫,等过一段时间天津英法租界内会发生一起偶然的凶杀案,而线索会指向这个户头,到时候欧美的读者会在报纸上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京城大劫案的被劫脏银被日本人存在日本的银行,而日本政府和jūn_duì坚决否认参与了残害盟友的大劫案,呵呵,希望我们的友邦能够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证明事实的真相,假如他们能了解真相的话。
京郊的官道上,一个支队的穿着西式军装背着曼丽夏快枪拖着长辫子,骑着马匹和骡子的混编龙骑兵走在两厢,而中间的三十多辆骡马大车上坐着的是穿着花里胡哨的鹰鼻子羊眼的列人和文官被拯救的人质,怎么看上去都好像是被我们押送的战俘。如果拍下这个历史的瞬间,一定会让人误解庚子之战的结局是不是写倒了。不过被我们从地窝子里起出来的几十个家伙可没心思顾及自己和国家的体面,被关在矮小的地窖里,一窝就是三十多天,期间还多次差点被义愤填膺的拳匪兄弟给拉去练习开膛剖腹、五马分尸等行为艺术了,所以这些人质现在多多少少都有点神经质了。除了大大咧咧的杨基佬里斯肯少校和老奸巨猾的窦纳乐公使之外,其他人在明白自己已经安全获救之后纷纷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热忱的方式和我的士兵打招呼,结果由于中外礼节习惯上的巨大差异,导致某些性取向正常的士兵对拥吻自己的洋大人们进行了激励的抗争,除了没动用热兵器之外,不少人质又如愿找回了他们这些天的回忆。我也能理解战士们的激励反应,实际上如果不是知道历史上阿列克塞耶夫总督这个该死的大胡子并非死于传染病也不是gay,我想我在他反复用他的大胡子欺负我的脸颊的时候,也许会忍不住给他做个从公鸡变母鸡的小手术。不过显然大胡子总督把我当成他胸前的十字架上那个半裸的圣人,一边行贴面礼一边还不住的嘟囔着感谢上帝之类的赞美,如果他把赞美的对象改成我的话,我也许可以原谅他身上那呛鼻子的腥臊体味。总之,在我们进城宿营后,我惊奇的发现平时开饭如同母猪拱槽一般的小伙子们居然把整理内务当成比吃饭更重要的头等大事,上帝啊,伟大的爱国卫生运动也许就起源于这次小小的人质拯救行动。于是乎我一边赞美上帝一边唱着歌冲着澡,心神俱爽的把外面某些急等着进来冲刷的家伙们的叫骂当成了伴奏,呵呵看来此刻快乐的定义就是你在浴室里痛快的洗澡而某些急匆匆脱了光腚的家伙裹着被单哆哆嗦嗦的在门口骂街加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