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宸被他踩在脚下,挣扎不得,心酸的道:“叔父叔母虽然死了,但是你有郡主之子的身份,能得到皇恩垂顾,又有资财让你肆意挥霍……可是……”
“啊!你提醒了我,我原本只想到夺去你们的爵位,倒没想着把你们抄家。”锦麟道:“我得记得再罗织几条罪证,把你们名下的山庄田产全部抄没,看你们一夜清贫,方称我心!”
“你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梁安侯爵位是祖先传下的,你自相残杀,让你的伯父失去爵位,难道对得起列祖列宗吗?”这是他能拿的出的最后的理由了,虽然十分苍白无力。
锦麟把脚从静宸背上拿开,蹲身揪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扯起来,笑眯眯的说道:“我不在乎对不对得起列祖列宗,我只要对得起我自己!”
“……”静宸强忍眼泪,道:“难道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吗?我现在不求让你放过我的父亲,我想让你能手下稍微留情,让我还能照顾我大哥和妹妹。”
“也不是没有办法。”他把静宸的上本身从地上提溜起来,长眉挑了挑,在他耳畔低声道:“那你就回去劝说你的父亲自我了断吧,他肯死,他还没被抓紧诏狱拷打,罪名自然还没落实。人一死,皇帝念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深究了。”
静宸脸色瞬间活似被抽干了血液般的惨白。让父亲自尽而拯救其他人,这番话他怎么能说的出口!
锦麟手一松,拍拍手,无所谓的道:“救命的法子我跟你说了。你可以滚了,再敢来打扰暇玉,我第一个要你的命。”
静宸挣扎了几下,从地上爬起来,揪住心口,颓然向外移动步子。打开门,恰好外面风雪正劲,一股冷风卷来,便将他吹的残破了。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眼眸底一片冰冷的锦麟,一提气,咬牙走了出去。
是锦麟得到静宸来家的消息,便骑了快马直奔家中而来,而恰好静宸慢了一步,没来得及走就被他堵在了屋内,教训了一番。在他看来,他完全做到了妻子交代的‘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的告诫。因为他本可以狠狠的给他颜色,而他居然宽宏大量的只在穆静宸准备袭击他的时候,反击了一下而已。
既然回家了,哪能随便再走,他便回到卧房去看妻子。不知道穆静宸和她说那些话,影响到她没有。
暇玉本就在忐忑的等锦麟,忽见他回来了,放下手中的书卷,就要起身相迎:“锦麟……”
“你站起来做什么?!”锦麟忙几步上前:“快坐下!”揽着妻子的肩膀和她一并坐下来后,他责怪道:“你也是,你见穆静宸做什么,他那种人,谁见谁心烦。你怀着孩子,别见这种满身晦气的人为妙。”
“他这一走好几年没消息,冷不丁回来了,哪能不见。”暇玉担心的捧起他的手,上下翻看,见没有擦伤和血迹,才放心了:“我就怕你对他动粗。”
锦麟哼道:“你关心他?”
“……”暇玉道:“我当然是关心你。三少爷病了,还呕血,你若是打了他,他有了三长两短,还不算在你身上?”锦麟豁达的回答:“算就算,我早些年就想要他死在我手里,一朝如愿,也不错。”
她听丈夫这么说,应该是没有为难穆静宸,便道:“他也是走投无路,最后一搏了,其实他心里应该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他消失了这么久,忽然出现就下跪求我,着实吓了我一跳,不过倒也能理解,唉……”
锦麟听到妻子叹气,不禁又把穆静宸恨上了几分。他两指分别按在妻子的嘴角上,向上一提:“不许唉声叹气,快笑一笑!我就知道你见了静宸,受他影响,定要愁眉不展。那家伙就是朵乌云,走到哪里把阴云带到哪里,让人不痛快。”
暇玉被他的手指推着嘴角,不笑也笑了:“你放心,我心情好着呢。我这次拒绝的干脆,三少爷应该不会再来了。只是……他说,你抓住了伯父的把柄,似乎要把东府都置于死地,若是抄家流放……”
锦麟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你还想把你堂姐塞给静宸吗?省省吧。”
暇玉撇嘴:“我哪有。他们现在彼此都不知道对方还在等自己,而且每个人心中是如何想的,我全然不知,怎么会乱点鸳鸯谱。”
“好了,这件事你别再管了,你只需安心养胎!以后不管谁来见你,你一概不见就是了。统统交给我处理。”怕暇玉不肯撒手不管,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与他们的恩怨。”
暇玉心中道,她又怎么会管呢,他等这一天许久了,该怎么安排,他心中自然有数。
就像他说的,她现在该做的,只是安胎。旁的事情,不该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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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宸方一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母亲侯在那里了。钱氏站起来迎他,硬是才挤出笑容,问道:“你堂嫂怎么说?”静宸咽掉眼泪,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道:“我们对她做下那么多事,她怎么会帮我们?再说,堂兄想做这件事,许久了,怎会我去求几句就松口。”
虽早有准备,但听到儿子言之凿凿的说再无希望,她身子一斜,栽倒在椅子上,静宸忙去扶了一把,道:“娘!您怎么了?”可他自身的身体比钱氏又能好到哪里去,大幅动作下,竟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钱氏抚着自己的胸口,道:“娘不打紧,静宸啊,娘现在就能指望你了,你千万要……”想到的遭遇,她再说不下去,连连摆手道:“娘在这里稍作片刻休息,你去看看你爹,他今早上又没吃饭,你去劝劝他……”
静宸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挖空了一般,此刻倒不觉的伤心了,只觉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他撑着虚弱的身子飘到父亲的书房门口,叩响了那道门,他报上来人是自己后,父亲让他进去了。
静宸见父亲两鬓多了许多银丝,到底心下不忍,不敢再对视父亲的目光。自己的至亲,不管他做下过何等事,终究是放不下。穆烨松此时开口:“你娘让你去求你堂嫂了?”静宸微微颔首,不多说什么。
儿子这样的态度,已经说明没有带回好消息。穆烨松捂着脸,低声哈哈笑道:“无知妇人,无知妇人,这个档口竟还要自己的儿子送上门饱受羞辱。那吴暇玉从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