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麟露出一种想笑又无奈忍下的表情。
都说夫妻同心同德,一旦成婚,其中一方的麻烦自然变成两人的麻烦。丈夫遇到了难解的难题,她也得跟着想办法破解。只有让皇上如愿的和芳烟比翼双飞,等他玩到尽兴,收了心,锦麟才能得到解脱。暇玉道:“我在南京时,我家医馆曾治过患花柳病的浪荡公子,他说若想欢场如意,只需五个字。乃是‘潘,驴,邓,小,闲’。”
“潘?”
“潘安。”
“是谁?”
对了,自己穿越的地方在历史上是不存在的。暇玉只得换了一种方式解释:“俊,钱,小,闲,驴。”很容易理解吧,第一长得好,第二有钱,第三点肯伏低做小,哄人开心,第四有时间,软磨硬泡不怕铁树不开花。最后一点,那什么……你懂的。”
锦麟听的认真,眼珠一转,笑道:“我都有。”暇玉拧他一下:“所以,你千万别凑上去,有多远离多远!懂吗?万一那芳烟看上了你,不用我说,你能猜到你的下场。”那芳烟她想起来了,便是锦麟虚晃一下,骗她说纳妾的时候,假称是苏家孙女的那位花魁,乃是绝代佳人一位。不算怎么说,提醒丈夫远离她,总没坏处。
锦麟抱住她,笑道:“就是你不说,我肯定也不会靠前。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是死也不会往前凑的。你放一百个心好了。”说完,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五字真言是谁转述给你的?”
她道:“我大哥。”
“他怎么那么不着调?这种不教人学好的浪语,也讲给妹妹听。”
“不管我大哥怎样,现在不是帮上你了吗?”暇玉认真的道:“你想想,皇上这几点占了几个?”
“……”锦麟摸着下巴,认真思虑了一番,迟迟不语。暇玉替他说了:“陛下只占了有钱一点吧。”
最后一点他不知道。但前四点,皇上的确只占了有钱一个优势。暇玉长吁短叹:“所以啊,皇上在芳烟姑娘眼中,与其他人没甚区别,何必对他刮目相看。”锦麟意识到妻子的言下之意了,道:“亮出身份是万万不行的!”
“可是这么耗着,今日有人告状到我这里,便证明有人知道了。等明日叫天下人知道了,要指责你唆使陛下做此等有辱祖宗颜面的事情。”历史上智商正常的皇帝,都会养几个佞幸在身边,必要时做挡箭牌,把自己的错过一推干净。
锦麟把下巴搁到她肩头,叹道:“我何尝不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皇上信任我,只带我出来,不仅因为我是锦衣亲军,得他信任,也因为我与他是同辈远亲。我总不能煞风景的劝他不踏足天香楼。”
“只有一个办法——皇上如愿以偿。”
“哪那么容易。”
暇玉理了理发髻,清了清嗓子:“其实吧,我祖父当年在外做游医的时候,曾经治过一位落魄潦倒的才子,他赠了份手稿于我的祖父。我小时候有幸看过,至今还记得几首诗词。若是皇上能够将此诗赠与芳烟姑娘,定能讨她的欢心。便从众人当中脱颖而出了。”
锦麟哼道:“一个乡村潦倒的穷秀才能写出什么好诗,怕是你们家人不懂文墨,把破烂当宝贝。”
“……”暇玉心中冷哼,你还真错了,这位才子特别讨伎女欢心:“锦麟,我先写一首给你看吧。”
锦麟道:“你还是别写了,我不信那诗能有那么好,入的了皇上的眼。”
“不可能。”
他来了兴趣:“为什么?”
因为那诗词的作者是柳永。
第八十六章
柳永的词,她最熟悉的是《雨霖铃》和《八声甘州》。为了保险起见,先写了默写了一首《雨霖铃》递交给锦麟。如果皇上觉得次计可行,再默写其他的词给他们不迟。暇玉没想到自己当年背诵的柳三变的词有朝一日要用到这个地方。
她微微哀叹,吹干墨迹,把写词的纸推到丈夫面前。
锦麟料想一个看不起病的落魄秀才写的东西能有什么了不起,但看在妻子的面子上,不得不装模作样的瞄一眼。可这一眼瞧了之后,顷刻间便怔了,继而惊道:“你祖父在何处的见到的此人,他姓甚名谁?”
“我祖父当年是个游医,走过许多城镇乡村,他也不记得在哪里遇到此人了。而且留下的书稿,我只在小时候在我爹书房见过,后来一次他不小心打翻了灯烛,便把这手稿也烧了,我也只记得几首而已。”
锦麟吊起眼睛,不是很相信:“怎么这年头做大夫的比做锦衣卫的还能见到能人奇人?真是想不通,刚才你说的五字真言,已是当世少见的了。这有出现一个……”他忽然意识到刚才没看到这首词前把它贬的一文不值,这会不好意思来个大反转叫妻子笑话,便道:“出现了一个还算看得过眼的词。 ”
不承认就不承认吧,柳永这首词的价值并不需要你肯定了。暇玉道:“既然你说看得过眼,我就放心了。将这个呈递给皇上,让他与芳烟姑娘床下填词,床上缠绵吧。”她斜睨了眼丈夫,故意问道:“不过,你勉强能看的上这首词,就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瞧上这落魄穷秀才的词。”
锦麟刚才已经颠倒是非,吹毛求疵了,不敢再贬低这首词:“我想,这首词还是可以一用的。”
暇玉懒得和他计较,她只关心如何叫皇上脱颖而出,赢得那女子后芳心后,尽兴而归别再让她家锦麟陪他出入天香楼。光有这首词,她还是不放心,叮嘱道:“我方才说的那五个字,皇上既然做不到‘闲’,那么适当的对芳烟姑娘说些好话吧。”
他唔了声,把那首词贴身放好,心说明日就将这个献给皇上,与他商量一番,若是他想用这个来赢得美人的放心,就叫暇玉再写来:“除了这首,你还记得那手稿里其他的了吗?或者说,除了这首,其他的都写的极是寻常?”
“其他的词也写的极好。我前前后后记在脑中的也有十几首,你不用担心,皇上若是想用这招,不愁没有供他显摆的。”她对这位帝王是没半点好感的。但无奈此人是一国之君,做臣子的唯有对他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