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厮眼里,女人只有他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其余的统统一样。那天晚上哭着跟他强调的东西,他是一个字没听进去。
锦麟知道她生气了,便凑过去笑嘻嘻的说:“这脸皮薄的,快让我看看,红成什么样了。” 暇玉只恨他尽兴了不滚蛋,瞭了他一眼,冷淡的说:“就是累了,懒得说话,想再躺会。”
他哦了一声,下床到屋外掐了朵白色的木芙蓉回来,塞她手里:“行了,行了,就当是我欺负你了,给你陪个不是,快笑笑。你不是说不惹我生气吗,你再不笑,我要生气了。”
“……”
他今天心情好,还是哄,她不拿花,他就把它别在她发髻上:“瞧,多漂亮。”
她把花摘下来扔到榻下:“不觉得漂亮!”
锦麟被气的眼前一黑,心说这就是惯的,蹬鼻子上脸了!但毕竟有错在先,静默半晌,吐纳了几口气,觉得心情舒畅了,才涎着脸拱过去,晃着她笑道:“多大点事儿啊,值得你这样么。”
暇玉听到他的声音打心眼里烦,便向脖颈后胡乱去抓斗篷,想盖住脸。突然就听他嘶的一下,倒抽了口冷气。她回眸看了眼,见他颧骨上赫然挂着两道血痕,不用说,是她刚才抓的。
他碰了下伤,气的瞪眼:“你!”
暇玉自知闯祸,赶紧坐起来:“我不知道你靠过来了,我这就给你吹吹,皮外伤而已,不打紧。”
他恼了:“这伤一看就是女人抓的,明天叫我怎么见人?走出门不够别人笑话的!”
☆、再起祸端
锦麟用手捂着右脸颊的血痕,黑着脸往上房走,暇玉迈着小碎步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不行的话,你明天去卫所的时候抱只猫,就说是猫抓的……”没等说完,他表情阴郁的回头,瞪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气冲冲的往前走。
这时阑信打前面来,早就猫着腰等着跟老爷汇报事情,但这会锦麟闹心的紧,什么都不想听,不等阑信开口,穆锦麟便道:“你去找块青砖来给我!”
阑信一怔,但不敢问,乖乖的下去了。
暇玉嘀咕他要青砖做什么,难不成要拍自己?不能吧……等阑信取来青砖送到上房,锦麟从梳妆台上拿了镜子在手,另一手拿了青砖,她才猜到他要做什么。
“你想用砖把脸蹭出一片伤来遮盖抓痕?不至于吧……”
“当然至于,你不知道我每天见的都是什么人吗?”
锦麟把青砖在地上摔成碎块,捡起一块合适的在手,就准备用粗糙的砖面蹭脸。
掩盖树叶最好的地方是森林,遮盖伤口的最好办法是创造出新的伤口。
“没别的办法吗?别冲动!”
他瞪眼:“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蒙面吗?”见她不答,哼了声,二话不说,把砖面贴着皮肤,使劲按住,然后在颧骨的皮肤上快速蹭了下。
等他丢开青砖,暇玉就见他颧骨处少了大概两块指甲大小的皮肤,红赤赤滚着血珠,而之前的抓痕真的看不出来了。
她抽出手帕赶紧给擦着伤口边缘的尘土,一边小口呵气吹一边说:“一会上些药,很快就能结痂了。”锦麟一把夺过她的帕子,自个胡乱蘸了蘸伤口,把帕子丢掉:“不用上药,就这样好了,若是有人问,就说是骑马跌下来,擦伤的。”
“……”她小声说:“还是擦点药吧……”
“都说不用了。”
这时丫鬟们进来将一地碎砖块和砖沫打扫干净,大气不敢出的退了出去。独留穆锦麟杵着下巴和暇玉。她顶着他的视线,不敢抬头,过了很久,才重新找到话题:“晚上你想吃点什么?”
他盯着她,一挑眉:“你!”
暇玉心说这次是完了,谁叫自己不占理呢。她酝酿了下泪水,咬着嘴唇缓缓抬眸:“……都随你,只要你能觉得好受点……”
他一怔,接着扣住她的手腕,迫近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她忍不住向后缩,道:“老爷,您的伤口又流血了,真的不要叫大夫来吗?”终于老天开眼,这时就听阑信来外面禀告:“老爷,李小爷来了,等了有一会儿了。”
“让他再等会,说我马上就去。”放开暇玉,重新拾起镜子,左瞧又看确定不会穿帮,才对妻子半威胁半调笑的说:“你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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