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洒落西府城,如同敲钟一般,轻轻敲打着房檐屋顶,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清脆异常。
但是,将军府中的人们,却早已没有心思在意雨中的美景。
雨水,对于这些人而言,只是衡量对身体阻碍的程度而已。
火虎与千余义军刚刚一交手,就陷入了死战的境地。
院落之中,所有人都化为了野兽,只剩下了似乎永无休止的杀戮。
鲜血,残肢,无情地落地。
断剑,碎刀,不断地折损。
义军之中,洛封带领着这些年轻人,不断冲击着火虎的阵型,但是作为帝国的顶级军团,当火虎开始集结成阵,一时半会,他们还无法冲破火虎的防御。
不过,依托于人数的关系,他们已经逼迫地火虎不断地后撤,很快就已经退到大厅堂的门口。
胜利,就在眼前。
洛封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甚至能够看到,只要突破进入将军府,拿到洛秋蝉最后的遗作,他就有名正言顺的继承权,之前的叛逆行为,只会被视为某些人的陷害。
扭转乾坤,在此一击。
洛封拔剑,怒喝道:“义军未来,就在此战,诸位,助我!”
场中的年轻人高声道:“愿为洛将军奋战!”
一时之间,场中群情激愤,年轻人的热血,在这一刻沸腾起来,他们似乎在雨水之中,看到了他们这番杀戮的伟大意义,这让这些年轻人变得疯狂起来。
无处发泄的激情,就化为了残忍与狂妄。
左胤面色沉稳,似乎没有看到眼下那些人的癫狂,他冷静地挥刀,即使手已经不断地颤抖,即使肌肉还在酸痛。
这些狂热的人,是相信他们能赢,而左胤,是知道他们能赢。
他相信林秀文,相信那个经常喜欢品茶的人,那个心思幽深的青年,林秀文,必然会有后手。
而另一方面,洛芊芊也在他的身后,他绝对不允许这些人去打扰洛芊芊缅怀父亲的氛围。
杀意,冲天的杀意,就像是绵延的黄河水,延展开来。
洛封在人群之中,眯起了眼睛,虽然看到了左胤的英勇,却似乎毫不在意,甚至拄着剑,不断用手指拍打着节拍。
胸有成竹。
郭世雄霸道地一刀劈向对手,将身前的这个小头目从左肩一直劈到右腹,刹那之间,鲜血和内脏留了一地,又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
而半个身体的那个义军小头目,竟然还在雨水中挣扎着,不断发出扭曲的惨叫。
周围的义军,都在瞬间被郭世雄所震慑,一时间竟然不敢动弹。
看到场面有所缓解,郭世雄瞥了下两侧的情况,头也不扭地大吼道:“沈牧你个****的,你们那边都压到老子这里了,你丫行不行啊。”
沈牧虽然有着军伍之中罕见的雅量,却还是一头黑线,他手中的长刀挥舞如花,无数的刀尖刺向敌人,乘着作战的间隙,沈牧低吼道:“郭世雄,闭上你的狗嘴,老子这边,还用不上你来操心。”
刚刚说完,沈牧立马话锋一转,“我说你们这些人,砍些普通人都这么吃力,都他娘被郭纵队笑话了,老子的脸没处搁的话,你们也别想好过!”
话虽这么说,沈牧却突然冲到了最前面,奋不顾身地对战那些龇牙咧嘴的义军,受到沈牧奋战的鼓舞,沈牧手下的几十人突然爆发出巨大的战力,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反转。
所有的义军,都面朝北方,不断冲击着火虎,没有人注意到,在不知不觉中,洛封的嘴角,有些得意的笑意,似乎已经看到了左胤等人的失败。
又或者,是看到了自己的君临。
洛秋蝉已经死去,雷啸天应该也死了,左胤这些烦人的家伙也将葬身在这里,短短的一个雨夜,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也间接了改变了往后数十年的天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