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对于左胤而言,那就是极度的摧残了。
独孤烨简直,不,他就是个疯子,在左胤吃饭的时候,在左右睡觉的时候,老人都是杀机突然而至。
左胤只能勉强自己,凝聚自身的气息,刚开始还只能被动防御,后来就渐渐能够将自身的气流外放出来,甚至慢慢有了兵刃的模样。
这样左胤有些欣喜。
等到兵刃在手,自己就能照猫画虎,使出“怒海”了。
至于偷袭,老人也只是在左右方便时候,才会停手。
这点上来说,还算是厚道。
一老一少,就在这三层建筑之内,不断交手。
在左胤身上,不知不觉间,他的身体,也在天翻地覆地变化着。
......
北地,燕郡
春节刚过去不久,繁华的街道上,人流如梭。
只是突然之间,一声狼啸出来,明白的人立马向着路边靠站,看到有愣在当场的笨蛋,好心人赶紧拉着他们,远离道路中央。
随即,一直巨大的白狼奔袭而来,紧随着上百人的漆黑的骑兵,骑兵最前面,领头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他既有年轻人的桀骜,又有一些成熟的气息。
头上散发凌乱,给他增添了一丝狂野的魅力。
青年淡薄的嘴唇紧闭,而眉头有着一丝怒意,让人望而生畏。
他身着黑色轻甲,甲胄之上,是一个白色的狼头。
上百黑色骑兵,正是玄北军最为精锐的“破军”。
一队人停在燕郡黄氏的门府前。
提早得到消息的黄氏族长黄景,早就与一众家人府丁,跪迎卢玄琅。
北地狼——卢玄琅。
卢玄琅摸了摸乱发,看着跪下的黄景,狞笑一声,“黄大人,你可是教了一个好儿子啊。”
黄景的额头顿时露出细汗,在北地,自己家的那几个小子,谁敢去招惹卢玄琅,躲还来不及啊,究竟是怎么了?
暮然间,黄景想到了自己的小儿子黄秋礼,又想起来,黄秋礼似乎和卢慕楚,都在讲武堂。
汗水,瞬间湿透了这个五十多岁老人的全身。
卢玄琅从胸甲之中掏出一张纸条,正是苏姓女子的飞信传书。
黄景一眼就扫完了那几个字,随即,磕头如捣蒜。
“卢将军,这个逆子,我定当好生教诲,还请卢将军稍等,我这就写信,让这个逆子回来,听凭卢将军发落。”
卢玄琅淡淡地“嗯”了一句,黄景暗中送了一口气。
自己的这个小儿子也是,没事去招惹什么卢慕楚啊,这下好了,家里来了这么一尊凶神。
好在这个凶神还算好说话。
黄景回过头去,赶紧对着奴仆道:“快去,拿笔墨纸砚来。”
没想到卢玄琅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已找人准备好了。”
随即一个黑甲骑手下马,把一张白纸,铺在了黄景面前。
看着面前的白纸,黄景有些疑惑,他试探性地问道:“卢将军,这,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还望卢将军赐笔。”
说罢,黄景又是磕头一拜。
卢玄琅冷笑道:“怎么,你不是带笔了吗?”
黄景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伸直了脖子,想着自己也算是北地的官员,心中有着底气,耿硬地道:“卢将军究竟想说什么,黄某愚钝,还请明示。”
卢玄琅点了一下头,随即,刚刚给黄景白纸的那个骑手,抽出腰间的长刀,众目睽睽之中,一刀斩下。
“啊——”
“呀——”
黄景本人和他的家眷们都呼喊起来,只不过前者是痛苦的呼喊,后者是被吓到的惊呼。
一个断指,连带着鲜血,滚落在卢玄琅的座驾脚下。
卢玄琅面不改色,声音依旧冷漠,“等我没有耐心了,黄大人,你可就有更多的‘墨’来写信了。”
黄景养尊处优,平日里哪里受过这等伤痛,十指连心啊,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
只是,他终究是黄氏的族长,这个时候,也知道轻重缓急,他咬着牙,开始用残指,就这鲜血,写信。
血信。
不少黄氏一族的后生,胆子小的,早就晕了过去。
卢玄琅抬起头,看着糟糕的天气,神色如常。
他座驾旁边的巨大白狼,则握在地上,凶残地看着那些跪着的人。
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