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医师部第二天清早,左胤醒来之时,才发现自己的外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看来那帮蒙面人忌惮自己的师父,也不敢下狠手,当然一方面也是自己的身体素质使然,但那些人越是如此,左胤反而越是警惕,他们大可以每次都不下重手,然后每天来欺侮自己,不过这也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了。只是身体的内伤还是需要多多修养,看来这短时间不能像开始一样发疯的练刀了。左胤放着兵来将挡的平常心,依旧如同出来军营的十日间的作息,早起洗漱,然后站桩半个时辰。
待到早晨左胤和和刘二一起吃了早餐,两人一起前往当归房,一路上倒也不曾多言,只是左胤看着幽深的路径,有意无意的问道:“刘大哥,你的住处怎么这么偏,做活的时候岂不是很不方面。”
没想到刘二一听此言,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起来,对着左胤大吐苦水:“我刘二惨啊,爹不疼娘不爱的,不像左兄弟你啊,这个偏处的房子是来的时候给我的,我当时也抱怨过太远,只是人微言轻,没什么卵用,唉。”言罢,刘二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有着无限的伤感,小眼睛之中也有着自以为迷人的落寞,落在左胤眼中倒是怎么看怎么无语,只是左胤一时之间,也无法分辨真假。
到了当归房,今日不知怎么地,医师营的管事竟然告诉左胤今天暂时没有他的工作,请他回去先自行休整,似乎没有看到左胤身上的伤势。刘二则在昨天的主楼里继续打杂,左胤看了满脸微笑的管事一眼,也不多说什么,自行回到自己和刘二的屋子门口,在门前空地上开始练习刀术的基本动作,劈砍,劈砍,劈砍,如果说前几日的训练只是因为自己对于功名的向往的话,那么这次,则夹杂了对于自己实力不济的深深不满和复仇的渴望,他索性放开了练习,忘记了自己还有内伤的事实,即使手腕手臂的酸楚已经在一点一点的告诉他自身极限的来临,左胤依然挥着手中的刀,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慰藉自己的内心,直到入夜时分,左胤才结束了一天的联系。
接下来连续九日,左胤都被告知医师部没有任何任务给他,左胤倒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保留了一丝疑惑,九日的时间,师父和杨子瞻都没有过问,不过左胤明白,这点“小事”他也不打算让那两个人帮忙解决,这都无法自己处理的话,下次更大的灾祸又当如何呢?人,终究是要靠自己的,所以左胤在这九日不断的练习,只求得实力上的突破,入了锻体期,他左胤就算入了武学的大门了。
不过在第十天左胤准备又返回士卒营地时,医师部的管事告诉自己,等十天后自己再来的时候,会有一位医师带领左胤学习如何对于草药进行分类整理,贮藏以及简单的医术,左胤谢过之后,就背着刀再次返回十天前来的地方。
十天之后才有医师回来教授我么,看来医师部的人断定我会在这十天解决与那些蒙面人的问题,不然他们也不会把我晾上十天,左胤想着这些,在演武场老地方找到了已经在等待他的杨子瞻,不过令左胤惊异的是,今天杨子瞻一身火部特有的赤红色轻甲,这是作战之时才会穿的戎装,难道今天有什么大事情?左胤一肚子疑问,不过杨子瞻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淡漠让左胤感到有些无所适从,毕竟上次离开时他们的关系已经在改善了。
“跟我来。”杨子瞻仅仅说了这么三个字,然后径自转身开始向军营的一个方向走去,左胤不解,不过还是立刻跟了上去,穿过层层营帐的时候,偶尔有不出席练习的士兵探头探脑地在身后看左胤一眼,然后就在背后与同伴窃窃私语,走在冷清的军营之中,听着背后悉悉索索的私语声,还有今天淡漠的杨子瞻,左胤不禁有些警惕,难道,又要像上次一样?
两人转过一个营帐后,只见六七个将士正围着一堆火在那里懒洋洋地闲聊,看到杨子瞻这个副将过来,几人才慢慢起身对杨子瞻行礼,只是动作之中,谈不上多少尊重。
看到一圈人最里面的那个人时,左胤瞳孔一缩,他知道那人就是那天黑衣的蒙面人首领,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的不驯,而这时左胤也才看到他的脸,修剪整齐的眉毛和小胡须,整个人十分精干,而他的身体骨架比一般人要宽阔不少,显得全身充满一种力量感,而当左胤扫视在场的其他人时,通过眼睛的比对,他知道这些人全都是那天参与围殴自己的人,只是少了那个在背后锁住自己的壮汉,那些人倒也不躲避左胤的视线,反而挑衅般的回视,显得有恃无恐。
那天黑衣蒙面人的首领开口道:“火部第十六纵队长,欧阳询,参见杨副将,不知副将这次来我们兄弟们的营地,有何指示?”言语上虽然谦恭,可眼睛里却依旧是一股野性。
第十六中队长?左胤知道火部主力军的四个营两万余人划分了二十五个纵队,每纵大致八百人左右,是火部的中级作战单位,这个欧阳询年纪二十五六的样子,却已经是握有实际兵权的纵队长了,左胤心里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而脑海,则强迫自己想起那天的屈辱,面上显露出一种因为仇恨和激动所产生的潮红。
杨子瞻依旧保留着淡漠,“没什么指示,只是提醒你一句,左胤是白都统的弟子,正式的两人单挑中受点伤不算什么,不过若是还有下次,白都统发起飙来,就算是你爷爷,也会头疼吧?”说完,他不等在场的人回应,就直接转身带左胤离开。
两人离开许久之后,在场的六七人除了欧阳询之外都有些面面相觑,毕竟都比不得欧阳家的势力,出了大事情没有人替他们担着,其中一人担心的开口询问:“老大,怎么办,就这样放着这个小子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