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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大家散去。△↗,
乔勇开车回昌东县。
王桥留在土菜馆,准备在山南渡过一个难得的轻闲周末。
土菜馆办公室新添了一张茶桌,艾敏动作娴熟地泡好铁观音,将小杯放在王桥面前。
艾敏道:“今天你不来,我就要给你打电话了。”她说这句话时,终于下定决心站在一起下岗的老姐妹一边,这是经过长时间折磨后做出的决定,语调严肃得有些沉重。
王桥与老师和师兄喝了酒,有点兴奋,但是还是注意到艾敏神态与往常不一样。吕一帆提前说的一些事情,让他心里略准备。他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道:“合作这么多年,我相信你。现在我在昌东县工作,不可能每个星期对账,甚至每月对账都不行,我看以后半年或者一个季度对一次。”
艾敏摇了摇头,道:“不是对账的事情,而是老菜馆办不下去了。今年大学扩招,山大校园要扩建,否则住不了这么多大学生。山南市政府批准的方案是就地扩建,老菜馆在拆迁之列。我们这几年和房东关系不错,她提前来打招呼,让我们作好搬迁准备。”
王桥道:“如今大学都在扩招,拆迁在情理之中。我们可以在学校搬迁范围之外再重新做一个餐馆,把老菜馆的经验复制过去就行了。主要客源还在,生意应该能行。”
艾敏欲言又止,喝了口茶。平静地道:“蛮哥既然今天过来了,我们就把今年的帐盘了。我请了一个专业会计。把餐馆总资产、债务彻底理了一遍。”
听到这句话,王桥知道艾敏终于还是下了决心。于是不再绕弯子,道:“你的意思是不做土菜馆了,最后盘总帐?”
艾敏道:“大家做了几年土菜馆,都有点累了,这幢房子要拆掉,老味道土菜馆没法开了,餐饮公司也就不存在了。”提这件事之前,她忐忑了很久,此时把话说开。反而觉得好受一些。
王桥点了点头道:“也好。”
艾敏道:“我把表册拿过来,你慢慢看。”
在昌东这一段时间,王桥遇到了一连串棘手之事。谁知离开昌东,心情还是不能彻底放松下来。土菜馆伴随着王桥的大学生涯,是其青春的一部分。每次想起在土菜馆发生的事就觉得很温暖,如今这一切将随着拆迁烟消云散。他突然觉得有些心烦,道:“我先睡个午觉,下午抽时间再看。”
三楼阁间原本是他的寝室,原本以为这一段时间没有来住会积下灰尘。进门发现屋内一尘不染,显然天天有人收拾这间小屋。
王桥躺在床上想着这事,仔细回想着艾敏的神态和所说的话,道:“如果不是吕一帆提醒。我还会陷入惯性思维,觉得土菜馆是我投资和创立的,就应该是我的。但是。艾敏和她的姐妹是另一种想法,她们觉得我什么活都没有干。每年要拿走一大砣钱。她们为此不平,想单干。也可以理解。”
“艾敏和她的姐妹们唯一谋生的技能就是开餐馆,她们还得开餐馆,只是不想和我合伙了。如果双方互换位置,或许我也会有如此想法。”
王桥躺在床上吹着凉风,继续想道:“如今艾敏和她的姐妹们有技术、有渠道、有经验,还有资金,凭什么要白白地送钱给我,既然土菜馆要被拆掉,她们趁机单干,这实属人之常情。我的投资早就收回成本,而且大大赚了一笔,既然她们有了离心,那就好合好散吧。”
想通了,他就睡得着。
下午三点,王桥来到楼下办公室。
艾敏拿出一叠表册,道:“这是老味道的财务报告,你看看。”
王桥道:“杜姐,表册太长了,我不细看了。”
艾敏道:“餐馆还有不少资产,包括有形的无形的。”
王桥打断道:“我们两人合作全靠着彼此信任,以后我不会再做饮食行业,拿着这些东西没有用处,你直接算钱给我,我拿钱走人,这样大家方便。”
这也是艾敏最期望的结果。她拿着算盘拨弄了一会,写了一个数字,递给王桥。
王桥点了点头。
艾敏完全轻松下来,带着歉意道:“蛮哥,对不起了。”
分配结果对王桥并不薄,这让王桥觉得艾敏确实还是一个厚道的好人,他诚恳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好聚好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选择,何况你还有一帮老姐妹,这很正常。你们下一步想怎么办?”
艾敏说出了实话:“我们这一群人只会做餐饮,以后还是找地方做馆子。”她打量着花费自己无数心血的餐馆,道:“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还能派上点用处,装修带不走,可惜了。”
王桥道:“三楼阁间东西暂时给我留着,等拆迁之时,我再搬走。”他见艾敏神情多少有些尴尬,开玩笑道:“晚上我要请胖墩和青皮,准备点特色菜,是付现金还是挂帐。对了,以后你们开餐馆,还是可以用老味道。”
艾敏道:“蛮哥这样说就真的见外了,晚餐我买单,免费。”
谈完正事,王桥便上楼。
几位老组妹一直在外面围观,围到艾敏办公室,询问谈判结果。艾敏郁郁寡欢地道:“我早就给你们说过,蛮哥是个好人,你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根本没有和我们计较。”
一位参与创建老味道土菜馆的老姐妹道:“他凭什么拿走好几十万,这几年全是我们姐妹帮他做,他就是不劳而获的资本家。没有我们,他一分钱都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