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醒了~”
紧靠房门的那张病床上,一个脸色暗淡无光的中年妇女半坐半躺的在床上,房间里其的病人都睡了,只有她醒着。
“刚才楼上有动静,就醒了,没了睡意起来坐会儿~”女人对着陈佩菡抿嘴一笑。
四十来岁的年纪,波浪微卷的头发,虽然一脸病态但是模样极为周正,透着一股子书卷气,笑起来的时候,和丽质天生的陈佩菡极像!
听到母亲的话,陈佩菡没由来的心脏一突,楼上有动静,说的肯定就是就是她刚才的动静,见到母亲脸上并没有其余异色,她才稍稍送了一口气。
“我也听见了,可能是有什么医患矛盾吧,现在好像没事了,您休息吧~~”
说实话,陈佩菡自己都不知道之前为什么面对江汉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尤其是他握住自己手腕的那一刻,她恨不能立刻逃离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说起来,江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他生病了?
“哎呀!管他呢,他为什么在这里关我什么事!”
陈佩菡用力的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在她看来,一个能让炎陵工大校党委书记为其学业保驾护航,同时还能请得动红叶李浩龙李菲儿那种天王天后级别的国际巨星来给工大毕业生送祝福的人,和她绝对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说那场毕业晚会以前陈佩菡对江汉还有那么一丝丝好感的话,那么那场毕业晚会之后她对江汉态度就只剩下敬而远之了。
所以当初那天晚上,毕业晚会结束的时候,当无数工大校友围着江汉请求他帮忙要红叶李浩龙李菲儿的签名照时,原本作为主持人最有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她只是在晚会落幕之后远远的看了人群中的江汉一眼就默默转身离开了。
任何时候都能清醒的看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和现状,是这个干净纯粹真性情的姑娘最大的优点!
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本就不应该有任何交集,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当做是一场噩梦吧,像他那样的人,这样的事也就是当个笑料谈资罢,自己走了,他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兴趣了。
这样想着,陈佩菡心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一想到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那件事就会有一些恶心反胃,但是一看到病床上自己的母亲,她就一阵心安。
“没什么比妈妈的健康更重要!”陈佩菡心中无比笃定道。
“阿姨您好,我是佩菡学姐的校友,刚刚听说您也在这里住院,所以过来看看您,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冒昧过来没打扰到您吧?”
陈佩菡身子一僵,猛地回头,看到提着一个果篮推门进来的江汉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比起不久前在八楼安全通道口撞上江汉还要震惊,更加不可思议!
他…他怎么知道我妈妈…他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徐蔚然见到自己女儿的反应,又看了看突然出现在门口江汉,竟然没有任何惊讶。
她淡淡一笑,气度从容优雅的对江汉道:“不打扰,倒是麻烦你这么晚还过看我。你刚才说你是佩菡的校友,你也是炎陵工大的?你叫什么名字?”
“不麻烦不麻烦,阿姨您叫我江汉就成,没错,我跟佩菡姐是校友,她高我一届,是我的学姐……”
见到自己母亲和江汉竟然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聊上了,陈佩菡依旧还处在最初的震惊中无法自拔。
她怎么都没有料到江汉还会找过来会找到这里来,而且还这么快!
见到江汉手上的果篮,她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团乱麻,脑子里嗡嗡作响,最后连自己的妈妈和江汉究竟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听清,只记得自己懵懵懂懂被人拉出了病房,等她醒悟过来,已经和江汉一起坐在了远离妈妈所在病房的走廊长椅上!
她的心很乱,没来由的乱。
她突然很害怕,害怕自己的妈妈会知道一些事,害怕江汉是不是已经把那些事告诉了妈妈,她还害怕……
“明明事情有很多解决的方法,为什么你偏偏要选择最不理智伤自己最深这的一种?”江汉突然开口道。
在进入病房的那一刻,他就从徐蔚然的脸上看出了端倪。
肤黯神疲脸色冗沉,双目黯淡无光,脸郁苔黄,这是肾淤血毒的末期症状!
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肾衰竭晚期,都市人口中的尿毒症!
中医望闻问切,江汉在鬼谷给甘百草打下手的时候就已经通熟稔九成,只一眼,他就看出了徐蔚然的病理症结所在!
联想到之前陈佩菡在八楼和那个陌生青年的对话,江汉瞬间了然。
他猜得没错,这么纯粹的姑娘,也只可能是因为至亲之情才会让她做出那种伤害自己的割舍,但是在江汉看来,何至于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