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爷一下跳上桌,狠狠一踩,那饭桌直接从它脚下齐整整的裂成了两半,桌上的菜盘也炸了开来,来不及防备的闻菲生生被浇了一身菜汤。
苏幕遮见鼠爷要发怒,连忙封住自己体内的穴道,他现在连话都不能说,一开口就会呕出鲜血。把鼠爷抓起放进口袋里后,他费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踉跄着走到张紫云的身边,跪在地上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这也是苏幕遮每一年离开张家时会做的事,张紫云不肯理会他,他只能这难得的与张紫云一起吃饭的机会里,给他磕三个头,感谢他的养育之恩。
张紫云原本还想再发脾气,见苏幕遮这样,动作一顿,眼中的情绪顿时变得莫名。
苏幕遮磕完头后,站起身来,再没看这些人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鼠爷露出小脑袋,知道苏幕遮是不想与张紫云起冲突,它既心疼又无奈,只能对着天空大喊:“大鹏鸟,你快出来!”
随着一声尖利的鸟鸣,一只大鹏鸟自黑色的天空中飞了下来。它一眼就看到苏幕遮胸前衣襟上沾染的血迹,立即从空中俯冲下来,将爪子上抓着的苏幕遮的行礼放好后,就落在了地上,伸长脑袋,担忧地看着苏幕遮。
苏幕遮对它摇了摇头,大鹏只得低下脑袋询问鼠爷。鼠爷嘀嘀咕咕两句,大鹏脑袋上的翎羽一下子立了起来,这是它发怒前的征兆!
它狠狠瞪了屋子里其他人一眼,然后小心地的叼起苏幕遮,将他轻轻地放到自己的背上,鸣叫一声后,抓着苏幕遮的行礼飞走了。
屋内,闻菲被那大鹏鸟瞥过来一眼中的杀意吓得遍体生凉。张初和和张行若站起身,想要跟上苏幕遮,却被张紫云拦住了。
张紫云淡淡道:“你们都给我坐下,谁要敢去找苏幕遮,谁就不再是我张家弟子!”
张初和犹豫了一下,倒底还是坐回了椅子上。张行若却有些着急道:“父亲,他受了那样重的伤,一个人回去,我担心他会出事。”就算他不喜欢苏幕遮,如今见他这样,心底也十分不忍。
张紫云却只是看着他,道:“任何人,包括你。”
张行若一愣,然后气哼哼地坐回到椅子上,一偏头便看到满身污迹要哭不哭的闻菲,心中更加烦躁,要不是这个女人,吃顿饭哪会有那么多事情发生,真是丧气。
也亏的张楚天那家伙不在,否则非要和老头子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懒得理会不成器的儿子,张紫云温声对闻菲说:“菲菲啊,我替苏幕遮给你道个歉,你先下去换套衣服吧。”
他对着身后的张管家示意,张管家上前对闻菲行了一礼,恭敬道:“闻小姐,我已命人在客房里准备好了衣服,请您移驾先去沐浴,再换上衣服吧。”
闻菲十分委屈地点点头,起身跟着张管家一起出了门,结果不一会儿,闻韶也跟了出来。
他对张管家使了个眼色,张管家会意,退到了一边,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闻菲道:“哥哥,那个苏幕遮太过分了……”
“你闭嘴!”还不等闻菲抱怨完,闻韶已经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今日,我与苏幕遮比试,苏幕遮赢得是堂堂正正。你当刚刚我看不出来你想对人家的式神下手么?!你是闻家大小姐,居然为了讨好张家族长就做这种下作的事,你丢不丢闻家的人?!”
闻菲被骂得当即泪水就流下来了,她争辩道:“可是,又不完全是我的错啊,他那只老鼠把我弄得这么狼狈……”
闻韶的脸色暗沉沉的,说话也毫不留情面:“那是你活该,你喜欢张行若,就急着讨好张家族长,他们排斥苏幕遮你就跟着踩一脚。你可真正知道渡灵师是怎样的身份?我告诉你,就算是父亲都要礼让他三分,若不是张家对他有恩,他会来这里这么低声下气么!现在好了,苏幕遮在张家受了伤,你是导/火索,张家暂且不提,你等着其他家族如何指责我闻家吧!”
闻菲被他这话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她抓着闻韶的胳膊急道:“那……那我可怎么办?”她从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居然如此严重。
闻韶甩开她的手,看着黑沉沉的天空,道:“我会去跟父亲说,你以后少来张家,安心待在家里修习法术就行了。改日我亲自去苏幕遮家赔礼道歉。”
说罢,他便扔下闻菲,一个人离开了。
闻菲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张管家上前来,似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对她道:“闻小姐,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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