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我劝你还是放弃狙杀我的想法,老奴知道你脑袋瓜聪明,主意多,可你不妨想一想,我一死,谁来告诉你们我身后的主谋呢?所以,咱们还是公平些,带我去见老爷,我自然会放了二小姐。与我有恩怨的是他,我并不想伤害小姐们。还有,让警局的朋友们离远点,毕竟,这是我们的家事,我只是有几句话想问他罢了!”
“好,我带你去,不用为难别人,我来做人质,怎么样?”顾少顷道。
“你一个外人,还是别参与的好。如果不是你将老爷藏起来,这会儿功夫,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已两清。又何必麻烦警局的朋友大冷天跑一趟呢?你看看,人呐,常常容易好心办坏事!老奴说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们自己的事,还是我们自己解决。怎么样,带路吧?”
“不用带路了,我们自己来了。”母亲推着父亲,在二叔二婶婶的帮助下,从楼梯口慢慢往上走。
众人难以置信,没想到他们也会得了消息。
“木伯,自我出事,我想见的人就一直是你!”父亲坐在轮椅上,从下望着楼上的人,不由叹道,“让孩子们替我操心了,都下来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话,警局的人就不必跟着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一直未开口的陈探长终于说话了,只见他指挥手下收起了枪,勉为其难道:“刘老爷,我们也不想介入您的家事,只是眼下,你们一个是在逃犯人,一个陷入另一场官司,我们警局,也不好办事啊!何况,眼下你们是在英租界,我又兼着巡捕房的差事,真是两头都不好办啊……”
楼梯口通道狭小,乌泱泱站着这么些人,本就走动不开,也因为走动不开,不管是抓捕还是射击,都只能僵持不下。父亲的到来,为眼前的僵局带来了转机,却同时,将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俗语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眼下,陈探长带领着手下,却表明了要听我们的家丑。
父亲沉默着,站在他身后推着他的母亲亦沉默着,二叔二婶婶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姐姐由顾少顷搀扶着,也在那里想着什么,我与顾少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无奈,这,难道注定是我们家躲不掉的劫难吗?
贺叔同最终开口打断了沉默的局面,或许这话只有他开口才顺理成章,也只有他能开口,“陈探长,不如这样,你给我们半小时,半小时后,你该执行公务执行公务,我们绝对配合。这半小时内,还请你的人行个方便,你也知道,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与这几条街之隔的家里,还有一大帮父亲的同僚正在参加宴会,惊动了他们,扫了贵人们的雅兴,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你说不是?”
贺叔同最后这句话,明显带了威胁的意思,陈探长是个秒人,不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所以待贺叔同说罢后,陈探长亦笑道:“贺公子既发话了,陈某少不得要行个方便。兄弟们,我们先去吃杯茶,歇息歇息。”
“祥叔,您替我去招待警局的兄弟们,今晚这茶我请了,天寒地冻的,一定请兄弟们吃好茶!”贺叔同对着身后一位年纪较大的家仆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