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叔同尴尬地笑着,不知是该先回答我的问题,还是先应对这猝不及防的到访。理智上,斐英树现在是顾少顷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情感上,我却是师哥打心底承认的恋人。
当理智与情感不可共存的时候,是选择理智还是选择情感?这大概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解说的问题。
“刘罕昭,你也来看少顷吗?”还未等他回答,斐英树已率先发现了站在世珂身后的我。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也是一个很难解说的局面。当世珂发现斐英树走进病房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已不动声色地将我挡在了他的背后,然而这样的躲藏终究是徒劳的。
男人保护女人的方式,通常以不被人侵犯为首要目标,其次才是精神上的诋毁,与折磨。
女人间的争斗却并非如此。远古时代,部落间的女人以获得英雄的青睐为最终目标。
现代社会,因为相比于男性间直接的暴力碰撞,女性之间的战争却更为复杂与隐晦。
所以,当世珂用身体都未能阻挡斐英树投递而来的视线时,我与斐家七小姐这场两个女人的战争已注定开始,尽管,它并不算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争斗。
“嘿,英树,好久不见。”我回道。
斐英树脱下貂皮大衣,娴熟地将它挂到旁边的木质衣架上,端起热水瓶就要往外走,“我早就劝顾伯父要把少顷送到医院治疗,可伯父总说家里更方便些。如今他昏迷着,你们先聊,我去打些热水好为你们泡茶,贺大哥坐啊,这位是童医生吧,我听父亲说起过您,您是从东洋留学回来的医学博士。有您担任主治医生,相信少顷哥一定会早日醒来的。你们坐呀,罕昭,我们也算老同学了,你帮我招待招待,我去去就来。”说罢,斐英树拿起医用热水瓶往门外走去,临出门前仍不忘提醒我们各自就座。
我和世珂面面相觑,唯有贺叔同还算正常,“好了,走了一个叔君,又来一位‘正宫’,我看我们今日什么也甭谈了,安心与这位斐司长千金周旋才是正事儿,你们二人傻站着做什么,坐吧……”
“叔同?”
世珂叫了一声。
“嗯?”
贺叔同疑惑道。
“阿昭?”
世珂又唤了一声。
“我在这儿。”
“少顷没醒吧?”
世珂再次问道。
我看了看病床上依旧不知发生了什么的顾少顷,轻声答道:“师哥他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