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所有人都想不到有人会在此时在闵爷的地盘上做这样冒险的事,枪声响起的那刻,贺叔同抱着我随即一个翻滚,倒在了金漆几案的空隙下,老六护着闵爷往内室跑,剩余几人纷纷拿起手枪朝着枪声打来的方向展开追击,“砰砰”的子弹声像极了那年辛亥革命时南京城的乱象,只是规模比当时小了许多。
“藏好!”贺叔同掏出怀中防身的匕首塞进我的手中,起身准备出去。我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只一言不发地接过匕首,将它收入怀中。
贺叔同面露赞色,想了想又解释道:“我必须把那人抓住,无论如何我们今晚被抓来这里都透着蹊跷,之前是我想得简单了。刚刚那枪分明是冲着你或韩妈来的,看来有人想要我们死在这里,所以我必须去。”
变故来得太快,我只看到韩妈刚刚坐起的身体还未来得及说出那人的名字,枪声已穿过大红帘子的窗帘间隙打了过来,随后我被贺叔同带着扑倒在地躲过第二枪,闵爷的手下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反击。韩妈不知是死是活,闵爷退到了内室,窗帘被哗啦掀开,两个手下手持机枪朝着窗外扫射几枪后,也随着众人一起追了出去。
我点点头,对贺叔同说了句小心,便由着他离开去追那人了。
有时候,人需要遇到困难才会发现身边人的好和坏。如果你够幸运,还会借此看到生活的另一番希望。然而更多时候,我们以为危险已经远去,却发现原来,灾难才刚刚开始。
就在贺叔同刚刚走出不久,我欲爬起去看床上的韩妈到底怎样了时,一个黑衣蒙面男子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刘永嘉吗?”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那人问的竟是我自己,自三月三拜师宴老师给我取了表字后,还未有人如此唤过我。
“怎么,你难道不是前翰林刘府的二小姐刘永嘉?”蒙面人见我一声不吭,不耐烦道。
“小姐……”
我正欲答话,韩妈气息微弱的声音从床头传来,顾不上旁边那人森然的目光,我扑到床头握起韩妈的手焦急问道:“韩妈,你怎么样?”
韩妈的手还在颤抖,我看到她胸前一片殷红,这才意识到刚刚那枪已然打中她的身子,第二枪就是冲我来的,可笑此时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贺叔同又去追了刚刚那人,却原来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
闵爷大概早被老六推着走了密道,我和韩妈孤身两人,生生成了孤立无援。蒙面人似极有耐心,他大概晓得我一人掀不起风浪,所以才悠闲自在地任由我与韩妈说话。
“呵呵。”韩妈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没想到我的下场也是如此,小姐……你听我说,下……下毒之人是……是……”
“嘭……”韩妈将要出口的名字被掩在枪声之下,永远地保持了箴默。
“韩妈!”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声叫了起来。
“为什么?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愤怒的情绪控制了理智,我发疯般拔出怀中贺叔同给我的银质匕首,想也不想就朝着那人的胸口扎去。
手起刀落间,蒙面人猝不及防被我逼着后退几步,一抬手打落了我手中的匕首,随后一记耳光扇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