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薛玉敏的问题,可不仅仅只是那般,那个叫薛晴的私生女儿……
“其实你不说,我也能大致猜到你想问我谈交易什么。”赵清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发现时间不早后,便决定长话短说,不再绕什么圈圈了。毕竟跟薛玉敏,还真没有太多的悄悄话可以交谈。
“看在死去的薛伯伯的份上,也看在你好歹也是吃着赵家米长大的份上,只要你保证安分守己地待在南洋过你那小日子,永远不踏进华夏领土一步,也不在背后搞事儿,我只当不认识你,更不会找你麻烦。甚至……还可以让‘张巧婕’这个身份是真实的。”
“永远不踏进华夏领土一步?那,那……”薛玉敏明显有些犹豫。
“从今以后,你只是‘张巧婕’。至于那个‘薛玉敏’,几年前到了特区后,遇到了蛇头,结果在被诱拐去南洋的路上遭遇了恶劣天气因为沉船事故失踪了。高夫人,难道这不是你所希望了?”赵清茹反问了一句。
是啊,这不是她所希望的?!
“好,我答应你!”薛玉敏沉思了片刻后,抬头看向赵清茹,“还有一件事。”
“嗯?”
“我想知道……那个薛玉笙……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这可说不好。前两年刚刚从死缓改判无期,没那么快减刑的。听说,所关押的地方,最是厌恶的便是强x犯了,所以听说薛玉笙已经被强迫着捡了好几回肥皂了。”
“什么意思?”薛玉敏望着似笑非笑的赵清茹,倒是猜到了一些,心里没有对自家弟弟的心疼,反而有泄恨的痛快。
“别那么快放出来就行。”
赵清茹无奈地两手一摊,什么时候能减刑放出来这事儿又不是她说了算,更何况死缓转为无期那也是按部就班地按着相关法律法规来的,只要在两年缓期期间不犯新罪,也没发现旁的罪名,基本都能转为无期。
至于无期什么时候变成有期,就得看犯人服刑期间的表现了。不管怎么说,薛玉笙想要提前出狱,最近几年里是没可能的。
“那行了,没什么旁的事儿的话,我得回家了。你要的资料弄好后,我会让人给你送去。就不说再见了,高夫人!”赵清茹喝光了茶盏里的清茶,随后站起了身。
薛玉敏望着赵清茹离去的背影,知道自己这辈子,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没什么机会再见到赵清茹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只是薛玉敏在这一刻,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还远在老家的亲娘杜娟儿以及那个带着原罪降生在这个世上的女儿薛晴。其实并不奇怪,早在几年前,回到老家的薛玉敏偷偷拿走了家中所有的钱时,就压根没有考虑过这对祖孙俩将如何生活。
更何况是现在。
之后的日子趋于平静,薛玉敏那老公高姓华侨,在最后一轮投标上毫无意外地落了选。前前后后据说还亏了不少钱。薛玉敏在拿到她那“张巧婕”相关身份资料后,稍稍松了口气,便乘机打着想儿子的借口,让自家老公带着她回南洋了。
高姓华侨自然还是有那么点点不甘心,毕竟他是真的看好华夏市场,偏偏开局如此不顺利。心有不甘的高姓华侨并没有放弃,将目光转向了华夏设立的第二个特区南岛上。结果……自然是打了水漂,差一点点将自己个儿的家底赔了个精光。
因为投资失败,高姓华侨不得不回到自己的老窝,重头开始。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薛玉敏的日子过得都有点紧巴巴的。但对于她而言,总比秘密被人泄露,最终闹得夫离子散,家破人亡强。
这一切自然跟赵清茹没太大关系。小妮子每天忙着筹奥的事儿都来不及,要不然就是陪着家里三个小家伙,其他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这一天,赵清茹前脚刚从医院看望钱家老爷子回来,后脚就听到了她那小姑子周文燕那声音。
前几年,钱家老爷子,就是钱沂南那爷爷,就曾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虽然抢救了回来,却因为年纪大了,今后不得不坐轮椅。那时,便像是提醒一般,让所有晚辈意识到,有些事儿差不多该准备起来了,家里的老人总有挥衣袖,提前离开的时候。
而这一次……可能真的躲不开了。
因为老伙计们一个个先自己离开了,这几天自家老爷子那情绪也有点不太对劲。更麻烦的事,听说那位老先生最近那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赵清茹自然记得那位老先生并没有等到香江回归,便在当年的二月初便被马克思给召唤走了,要说也是一大遗憾。
现在好不容易能回到家静静心,结果又听到周文燕那声音,赵清茹心情之糟糕,可想而知。
“清汝姐……”
“文燕,今儿怎么想着过来?”赵清茹将手里的皮包顺手往案几上一放,便坐了下来,“你家小家伙呢?怎么没见你带过来?”
赵清茹所提的小家伙是周文燕跟她家洋人老公皮特生的混血儿,金发蓝眼睛随了皮特,就嘴巴耳朵长得像周文燕。这会儿正是最可爱的时候,就像是个小天使一般,仅限于睡着时。至于苏醒的时候……就跟上足了发条的人形娃娃一般,一天到晚就没有歇息的时候。
所以,赵清茹之所以这么问,千万不要以为她这是想那个混血儿小家伙,这是躲都来不及躲的节奏。
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带着个秘密仓库的关系,上辈子基本没什么孩子缘的赵清茹那孩子缘简直就是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基本就没有小贝比不喜欢赵清茹的。而且一个个都十分黏糊。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一蜂窝涌过来,饶是铜墙铁壁也扛不住不是。
“被他外婆,也就是我姆妈抱着去打针了。”周文燕也学着赵清茹那样子,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随后抱着赵清茹那胳膊,压低了嗓门轻声道,“清汝姐,问你件事儿。”
“什么事儿?”
“那位老先生是不是不大好了?”
“嗯?”赵清茹立马警觉地侧过头看向周文燕,“文燕,你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