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汝儿?”赵清山只当自己是因为最近太累了,并没多想。一边抹了把脸上的水滴,一边问道。
“四点半快五点了。还有……偷稻谷的耗子出现了。”
“啊,昨晚上真的出现了?”
“而且还不止一只哦。”赵清茹笑嘻嘻的,将放在一边的雨披递给自家大哥,继续道,“走!我们去村长家,现在就去抓最肥的那只大耗子。”
“什,什么情况?”赵清山赶紧穿上的雨披,跟着自家妹妹走出了回廊。
“路上,我再跟你说。”
。
“啥?清汝丫头,你,你有证据没?”被吵醒的村长沈老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股浓郁的口臭随即迎面扑来。
“我哥一个人照看稻谷,我有点不放心就难得早起了一回。结果我到时,发现我哥累得睡着了。就想着帮着我哥巡查一下,结果发现中间那堆稻谷好像有人动过。许是走得急,这一路还洒出了好些谷子咧。村长叔,乘着现在雨不大,我们赶紧沿着稻谷找过去吧。要不然一会儿准被雨水给冲掉了。”赵清茹原想拿出照片,可转念一想,便打消了主意:来村长家的路上,乘着没人,暗搓搓地人为制造了一点点所谓证据。
至于照片什么的,回头再拿出来也一样的啦。
村长沈老头一听,立马将自家儿子沈利江跟胜利湖也给叫了起来,沿着赵清茹事先伪造的那点点稻谷印记,没费什么周折,便找到了恬妞婶家。
正在暗搓搓庆贺,盘算着怎么吃这些稻谷的恬妞婶一家,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了个现行。
“村长呐,您可不能冤枉俺们一家呐。”
“冤枉?!那好,平春家的,你给大家解释解释,从你家灶堂里搜出来的这袋子稻谷是咋回事?!还没听说过,谁家存粮食,塞灶堂里的。”沈利洋不客气地质问道,甚至将恬妞婶所有的后路都给堵住了,“平春家的,你可别告诉大家,这稻谷是你从娘家拿回来的。”
“就,就是俺娘从外婆家背回来的。”恬妞死鸭子嘴硬,咬牙坚持着。
“有件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今年村里种的水稻都是农科院最新品种,就沈家洼村有。”
“这不可能。”一瞬间,恬妞婶几个露出了惊慌之色。
“可不可能的,舀一碗稻谷,做成饭让大家尝尝,不就能区分出不同了。”沈利洋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并没有什么信心。不过瞧着赵清茹朝他点了点头,沈利洋也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了。
其实从恬妞婶家的灶堂里搜出这两大袋稻谷,已经足以证明恬妞婶家就是偷稻谷的那只肥耗子。只不过为了能让这家人,彻彻底底地认罪,那就再拿出点实质性的证据出来。
两碗稻谷,一碗据说是今年沈家洼村特有的稻谷,也就是从恬妞婶家的灶堂里搜出来的,另一碗是从村长家米缸里拿的,往年沈家洼村种的水稻品种。两碗米当着所有村民以及知青的面,去壳加水大火蒸熟。还别说,第一碗米那味道确实跟村里平日里吃的味道不太一样。
这不是废话嘛。从恬妞婶家搜出来那两袋稻谷,早被赵清茹暗搓搓地给调包了。味道能一样,那才叫见了鬼了。
“哥,你昨个儿不还跟我说,就在前几年,也是像昨个儿晚上那样的下雨天,也出现了偷粮的大老鼠。要不是今儿我们兄妹俩运气好,抓到了这只偷粮的大老鼠。估摸着这被偷的粮食,就得我们兄妹俩赔了。”赵清茹笑盈盈地看向人群里,正看着热闹的某些人。
赵清茹若没提起几年前发生的事儿还好,原本这事已经发生好几年了,除了当事人,旁人已经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了。可让赵清茹这么一提醒,周围围观的村民以及知青,便隐隐想起了一些事。更何况,里面还牵扯到了一条非常脆弱的小生命。
“你还我家文文的命来!”只听得一声高八度的尖叫声,只见一个瘦弱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妇人突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直接扑向了恬妞婶。
“沈利清,你还不赶紧把你家疯婆娘拉开,要不然老子可就不客气了。”毛平春在一旁一边想将那个虽瘦弱但战斗力并不弱的妇人从自家婆娘身上拉开,一边冲着人群里某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嚷嚷。
沈利清,自从自家因为早产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小女儿夭折后,便一直很自责。当年为何不小心一些,弄丢了一百多级稻谷,要不然为何要为了所谓的面子,不想欠人人情,就拒绝左邻右舍的好意。结果……一大家子人,原本一年到头都难得能吃上一顿饱饭,还让自家最小的女儿夭折了。
沈利清确实瞧着上山下乡来村里的那些个知青不顺眼,甚至有些厌恶。可要说最恨的那个人,那绝对是那个在他负责值夜看管稻谷的时候,偷走一百多斤谷子的那个混蛋。
毛平春的声音一下子让沈利清清醒了过来,而且还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彻底清醒后的沈利清紧握着手里的扁担,朝着毛平春便冲了过去。
“老子打死你这个偷粮贼,还我家文文命来。”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坐在圈椅上的沈老太爷敲着手里的拐杖。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人给拉开?!”村长沈老头那叫一个头大。
“行了行了,利清哥,差不多就行了。”要说,还是沈老头的面子更大些。这不一声令下,围观的村民即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上去将两边人拉开。不过赵清茹发现,在劝架,将人拉开的间隙,竟然还有人浑水摸鱼,拉住了那个毛平春跟恬妞婶,让沈利清夫妻俩乘机多抓(打)几下。
赵清茹也是第一次发现沈家洼村的村民如此之可爱。当然,除了极个别的极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