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是糊涂了,”太后长叹,“那馆娃宫可是历代皇贵妃的住所,怎么能赐给一个小小的嫔呢?!”
“太后娘娘你别气坏了身子,”苏觅芷忙劝,急得眼睛都红了,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这事也不能怪皇上,皇上他只是……只是希望容嫔娘娘可以平安的生下皇子!”
“即便如此,”太后听到这话,气消了些,语气却仍严厉,“他也不能坏了老祖宗的规矩!”
“太后娘娘息怒,”苏觅芷说得声音更小,“这件事怕……怕是因为皇上受了他人的挑拨……”
“你是说,那个容嫔?”太后皱眉。
“觅芷只是猜测,”苏觅芷忙道。
“哼!”太后冷笑,“一个小小的嫔,还没有资格在哀家眼皮底下造次!哀家明日便去跟皇上说,祖宗的规矩不可改!”
“太后娘娘千万别,”苏觅芷咬着下唇,一副委屈的模样,“太后娘娘不要为了这件事,与皇上闹不愉快啊,觅芷只是随口说说,如今容嫔坏了身孕,需要静心休养,皇上才能这么做的啊!”
“笑话,哀家就不信了,这点小事还能造成哀家与皇上之间的矛盾!”太后缓了一口气,语气也和缓了些,“觅芷,哀家知道你心慈,可是这件事,你根本不用担心!皇上只是一时迷惑,他一定会听哀家话的!”
苏觅芷点点头,只得点头称是,神色还是有些担忧。其实心中却放下了一块大石——这次来懿祥宫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蕙兰殿中,林卿雅正在修剪兰花,令萱匆匆觐见,汇报了皇上的决定。
“什么?你说馆娃宫?”林卿雅笑道,“那夏暮兮真是好运气!”
“主子,您不吃醋的吗?”令萱有些愤愤不平,“论容貌、论姿态、论才学,这宫中有谁比得过您?可是就是因为这个容嫔娘娘,什么都不一样了!若没有她,您定能得到皇上的宠爱!”
“令萱你记住,在这后宫中,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运气!”林卿雅笑道,“我运气不行,又能怨得了谁?”
“可是主子……”令萱还想说什么,却被林卿雅打断,她放下剪刀,认认真真的看着令萱,半晌道:“我虽然没有夏暮兮的运气,可是正如你所言,我在其他方面可是比她占优势的多!”
“是,令萱记住了!”令萱垂下头,声音有些激动,“主子能这么看很好,令萱定全力辅助主子!”
林卿雅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将这件事情的始末、以及各宫的动态告诉我。”
听完令萱的叙述,她点了点头:“看来似乎已经有人出手了。”
“娘娘是只淑妃……”
“不错,依淑妃的性子,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她笑了笑,“既然已经有人做黑脸了,我倒不妨送个人情给夏暮兮。”
“主子想赞成皇上的提议!”
“不错,”林卿雅笑的更温柔,“如此既可以推波助澜,又可以让皇上对我另眼相看,何乐而不为呢?”
“主子好计策!”令萱称赞道,林卿雅点点头,又叮嘱了令萱一番,这伶俐的小丫头答应下来,便退出去了。
林卿雅的唇角挽出一个得意的冷笑,轻轻道:“夏暮兮,我倒要看看,你的命是有多大!”
声音清脆,仿佛珠落玉盘,一字一顿,却是掷地有声!
第二天,风和日丽,是一个艳阳天,但是皇宫中,却并不太平。
针对皇上下旨容嫔搬入馆娃宫一事,太后娘娘极力劝阻,皇上却以圣旨一下为由,正式拒绝了太后。据懿祥宫的宫人说,皇上愤愤离去,太后气的直哆嗦,可是却没有人知道,皇上与太后娘娘究竟说了些什么。
翊坤宫中,皇后娘娘却十分支持这件事情,她对皇上说,容嫔需要安心养胎,而馆娃宫离养心殿和自己的翊坤宫都很近,她这个做姐姐的,刚好也可以方便照顾,避免钟粹宫的那些害人的毒计,也可以使皇上放下心来。
皇上似乎很是满意这个回答,一直称赞皇后贤德。
是夜,皇上翻了淑妃娘娘厉夕雯的牌子,这可令久不沾皇恩的淑妃娘娘喜上了天。连忙梳妆打扮,一身盛装迎接圣驾。
“爱妃这件宫裙,倒是真漂亮!”楚桓饮了一口茶,笑道,“当真衬得人比花娇!”
“多谢皇上夸奖,”厉夕雯含羞谢恩,“皇上许久不来,臣妾甚是想念。”
“哦?”楚桓挑了挑眉,笑道,“爱妃是在抱怨朕冷落了你?”
“皇上日理万机,”厉夕雯听出楚桓玩笑的语气,于是撒娇道,“臣妾哪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
两人又聊了几句,厉夕雯委婉的将话题引到容嫔搬宫之事上:“听说皇上赐了容嫔入住馆娃宫……”
“不错,”楚桓挑了挑眉,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爱妃认为如何呢?”
“臣妾认为,此举甚是不妥!”
“哦?”楚桓眉峰挑的更高,带着审度的口吻问道,“何以见得?”
于是淑妃娘娘厉夕雯又将日前太后娘娘说过的那番大道理向楚桓一一陈述,楚桓越听眉头皱的越紧,那早就听烂了的两三句话,为什么那么多人就喜欢反复说反复说呢?!楚桓耳边都快长出茧子了,一直在抓狂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