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满满的全是得意之色,淡淡扫过身前站着的女子,挑了挑嘴角:“苏才人,一切竟都如你所料,你当真是本宫的智囊军师!”
“多谢娘娘厚爱,”苏觅芷淡淡一笑,“觅芷惶恐。”
“苏才人,你竟想到让安插在储秀宫中的暗线,天天夜里教那鹦鹉说这些诅咒之话,然后再用浸了海棠花香气的杏仁喂食,以作奖励;待鹦鹉已成习惯,在皇上来时,只需将饲料调换,鹦鹉闻见这海棠花香气,自然将熟记的话脱口而出,希望借此换取杏仁……这招偷梁换柱,当真用得天衣无缝!”
“娘娘过奖了,觅芷只不过想,人的天性便是贪婪愚昧,那么这动物,自然也是一般!”
“苏才人,如今皇后呗禁足,丽妃又失了宠,”栗嫔满意的点点头,想了想,又道:“你说,什么时候才是本宫东山再起的时机呢?”
苏觅芷垂下眼睑,眼中有嘲讽之色一划而过:“娘娘切勿心急,就快了。”
“苏才人,”栗嫔微笑,“本宫有时在想,你是不是上天专门派下来帮助本宫的神仙,怎么事事都让你料到了呢?”
“娘娘说笑了,”苏觅芷也笑,“知遇之恩涌泉相报,觅芷一切惟娘娘之命是从。”
栗嫔满意的点头,还沉浸在自己对未来的种种设想中,却没有看见,苏觅芷脸上一闪而过的,若有所思的笑容。
这场震惊宫闱的鹦鹉事件,终于在薄嫔被打入冷宫后,慢慢的淡下来。
是夜,无星无月,青色的夜雾氤氲,笼罩了整个皇宫。风很大,空气中间或传来几声鸟鸣,气氛有些莫名的诡异。
其实,夜色再是恐怖,对于早早安寝的后妃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当然,如果你没有被惊醒的话。
夏暮兮是被一个噩梦吓醒的。她梦见有个女子,披头散发,一身血污的望着她,声音幽幽道:“我好惨啊!”
尼玛,夏暮兮在梦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又穿越到了另一个鬼故事中,特么的这桥段真心太狗血了啊,所有的冤死的鬼魂都死的很惨好伐?!
她开始并没有害怕,刚想问问那女鬼是谁、有何冤仇、是不是想自己替她报仇神马的,就听远处那女鬼忽然森然的笑了:“姐姐,你不认识我了?”
你妹的!谁是你姐姐?老娘又不是鬼!!夏暮兮不淡定了,她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想卡着东西般,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有些惊慌,只见那女鬼飘到她面前,她却一动都不能动。女鬼伸出苍白干枯的手,缓缓撩起自己面前垂下的头发,于是夏暮兮便看见了生命中最最可怕的场景。
夏暮兮大叫了一声,坐起身来,才发现屋中红烛烧了不到一半,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长舒了一口气,好险好险!
今晚皇上翻了顺嫔的牌子,如今想必正在宫中缠绵呢,她看了会儿医书,闲着无聊,戌时便睡下了,而此时不过未央,她被梦吓醒了。
仔细回忆起刚才那个噩梦,她不禁毛骨悚然。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女鬼,究竟长得什么样。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句冰冷绝望的话:“姐姐,我好惨!”
特么的和一个女鬼称兄道弟,这可不是件什么好事儿!但她转念一想,不禁自嘲的笑笑,不就是一个梦吗,何必这么当真?!难道说自己到了古代,便愈发的迷信起来了?!
忽然掀起一阵风,吹开了窗子,桌上的红烛挣扎着跳跃了几下,便熄灭了。顿时,屋子里一片漆黑。
夏暮兮打了个冷战,耳畔隐约听见有乌鸦的叫声,悲怆苍凉,更显出几丝诡异。
她用手捂住嘴,惊骇到几乎失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发现门被推开了。
23又见董怀亦
夏暮兮一个激灵,刚想大叫,却发现秉着烛台站在门口的,正是她的两个丫鬟。
“主子,你怎么了?”青萝重新点上灯,屋中登时一片明亮。她见夏暮兮惨白了一张脸,心中不禁一惊。
夏暮兮摇了摇头:“无妨,只是一个噩梦。”
“主子,瞧您这一头的汗!”晴凝忙拿出毛巾,帮她拭去额上的汗水。
夏暮兮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却又听见窗外乌鸦的鸣叫。她皱皱眉头:“怎么这钟粹宫中,忽然出了这么多的乌鸦?”
“主子,您忍忍吧,这些乌鸦咱们可得罪不起,”晴凝道,“相传太祖皇帝曾梦见神鸦保住本朝龙脉,故封宫中乌鸦为三品护国神鸦,下旨宫中不得屠戮,任其飞行……可是不知是何缘故,最近宫中的乌鸦,似乎多了许多……”
夏暮兮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几乎掀桌。
尼玛,封乌鸦做官?!这太祖皇帝是抽风了还是抽风了还是抽风了?!简直昏庸至极迷信至极啊!不过仔细想想,古往今来又有哪个皇帝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呢?只要是可以江山永固、长生不老,真是什么都做得出啊!
青萝晴凝又安慰了她几句,怕她再害怕,便索性守着她睡着。
转过天来,天气阴沉沉的,仿佛随时便会暴雨倾盆。夏暮兮闲着无聊,支开了丫头宫人,独自一个在御花园中散步。正在走神,前面一人急匆匆走来,险些与她撞了个满怀。
那人退后两步,躬身道歉。夏暮兮觉得声音熟悉,抬眼一看,不禁一愣。
竟是骠骑将军董怀亦。
董怀亦也没有想到竟可以在这里碰见夏暮兮,一怔之下,不由道:“夏公主……呃,容美人安好。”